第60頁(第1/2 頁)
&rdo;
郝志宇凝望著這幾個字,心中感慨甚多。他忽然明白了許多過去自己不甚理解的問題;他探索到了這些戰士崇高、純潔而又美好的內心世界。此時此刻,他彷彿覺得&ldo;高原之家&rdo;這四個字帶著和風暖氣朝他迎面撲來,他內心親切地感受到了&ldo;家&rdo;的溫暖。生活在這個革命的家庭裡,生活在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戰士中,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老。他甚至產生了這樣一種美妙而又奇異的心理反映:他覺得已逝的青春又重返自己身上。他神彩奕奕地對韓喜梅傾吐著發自肺腑的感情話:
&ldo;這兒就是咱們的家啦!&rdo;
韓喜梅理解這位飽經風霜、幾經磨難的老科學家的心情。她接著郝志宇的話,神情激奮地說:
&ldo;是呀,革命戰士志在四方,四海為家,黨指到哪裡,咱們就在哪裡安家!&rdo;
然而,在這熱烈非凡的氣氛中,有一個人顯得與眾不同。她自然是那個心緒開始變得糟糕起來的女文工隊員周麗了。
周麗不敢多看一眼&ldo;高原之家&rdo;四個字,只覺得這四個字象長了刺一樣,扎得她眼疼;又象冷雪似的,使她感到心寒。趁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她帶著錯綜複雜的心情,偷偷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有眼有心的嚴軍一直留意著周麗的神情舉止。周麗鑽進帳篷的時候,嚴軍也悄悄地爬上了坡坎。
周麗怏快不快地坐在石頭梳妝檯前。梳妝檯上放著個由她從芙蓉城帶來的芙蓉鏡。她從鏡裡看到了自己愁容不展的樣兒,一氣之下,將鏡面翻了過去。立時,背面上那朵色彩鮮艷的芙蓉花圖片出現在她眼前。由於情緒不好,這個平時對芙蓉花十分喜愛的姑娘今天也對它失去了興趣。她將芙蓉鏡推到一邊,心緒如麻地想著自己這幾天是怎麼度過來的。
天真幼稚的姑娘曾為自己規劃過:來到索南才旦後,每天一早就起來,一邊呼吸著高原冷冽清新的空氣,一邊在山頂或河邊&ldo;嘛馬媽馬嘛&rdo;地吊吊嗓子,讓自己唱歌的嗓子永遠象金子一樣閃光發亮,讓自己永遠保持藝術的青春。然而,嚴酷的現實告訴她,這只不過是一首美妙的卻又是很難實現的幻想曲。自從紮營索南才旦的當天在河邊遇險以後,周麗那好似揚帆遠航的心突然撞到了礁石上,一勁地向海底沉淪。
生活在這樣一個原始的世界裡,動不動就要劍拔弩張,讓人的神經終日裡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哪還能心曠神怡、肌肉鬆弛地進行藝術創作呢?她真擔心這樣長久下去,自己的藝術才能還有幾天維持頭呢?說不定自己的藝術細胞,以至整個的藝術生命都會毀掉的。難道鍛鍊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這是多麼地費解呵,年輕的姑娘簡直苦惱透了。她掏出筆記本和筆,伏在梳妝檯上,用詩的形式,簡明扼要地寫下了這幾天的感受。詩是這樣寫的:
高原之家難為家,
山寒水瘦盡淒涼;
野蠻世界猶原始,
愚昧無知堪荒唐。
詩剛寫罷,嚴軍進來了。從一進駐索南才旦,嚴軍就看出了周麗情緒的變化。作為黨支部委員,作為革命隊伍中的戰友和同志,作為一位大姐姐,自己有責任關心、體貼這位剛投身革命的新戰士和生活閱歷淺薄的小妹妹。她很想弄清周麗心裡是咋想的。只是由於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抽不出時間來。如今觀測場修好了,趁這個空擋不妨找她細扯扯。她發現周麗在寫什麼,就溫婉地問道:
&ldo;周麗,在寫什麼呀?&rdo;
周麗轉過身來,晃了晃攤開的筆記本,直言不諱地說:
&ldo;寫寫心裡的感受。&rdo;
&ldo;哦,可以讓我看看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