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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先是呷了一口茶,而後忽然開口問道:「寧王妃生在姑蘇?」
葉小舟點了點頭:「回皇上的話,臣從小便是在姑蘇長大的。」
「那可是個好地方,」景泠朝他一笑,「幾年前朕南巡時曾在平江住過幾日,那兒簡直就是個小洛京,比之那時的上京城,真是繁華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陛下謬讚了,」葉小舟不卑不亢道,「臣倒覺得平江繁華有餘,但若論起莊嚴來,上京城要遠勝於平江。到底是皇城,赤蛇怎能比真龍威風呢?」
葉小舟這馬屁拍的恰到好處,景泠聽的很是受用:「你倒嘴甜,只是困在那寧王府中做王妃,實在是可惜了。」
「朕瞧著你年紀不大,見到朕卻絲毫不露怯,出生在商人家中,身上卻聞不見銅臭氣,你爹將你教得很好。」
葉小舟不傻,聽出了景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時面前這一盤棋黑子明顯佔了弱勢,景泠心裡舒暢,面上笑意漸濃:「葉弘方被發配邊關,寧王妃心裡想必很是牽掛吧?」
葉小舟脫口問:「陛下想說什麼?」
「沒什麼,」景泠不經意地轉動了一下茶盞上的杯蓋,而後繼續道,「朕只是可憐寧王妃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被蒙在鼓裡——你當真覺得葉弘方是因為走私私鹽與私鑄鐵器這兩個罪名而被發罪的嗎?」
「當然不是,我爹他從未染指這些不法的勾當。」葉小舟篤定道。
景泠見魚已咬鉤,便漸漸開始收緊魚線:「朕知道,只是阿旼求朕替你二人指婚之時,他到底是朕的弟弟,朕自然要將葉家的底細來歷查得清清楚楚,你猜……朕查到了什麼?」
「陛下查到了什麼?」話雖是這麼問的,但葉小舟看起來卻半點不驚訝。
景泠心裡便確定了,葉小舟是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的,這便好辦了,他面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略帶愁容的臉。
「朕雖然得知了那件事,但念及到底是葉府收留了他們母子二人,才得以讓朕的兩位親人倖存下來,也叫孝仁皇帝了卻了遺憾,所以朕免了葉弘方的死罪,只將他發配到邊遠之地,但……」
「但什麼?」葉小舟追問道。
皇帝閉了閉眼,擺手讓一個太監將那份寫有葉弘方死訊的密函呈給了葉小舟,而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葉小舟開啟那字條,上頭是端端正正的蠅頭小楷,但他卻一個字也看不懂一般,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的手指顫抖起來,幾乎連那張輕如薄羽一般的宣紙都拿不住了。
罪臣葉弘方,病斃於今晨寅時二刻。
葉小舟的眼睫也顫抖起來,鹹濕的眼淚滴落在那宣紙之上,模糊了他的眼,也模糊了宣紙上的字跡。
他爹竟然死了……可景旼方才不是才信誓旦旦地與他說,會救他爹的嗎?這就是他所謂的救人嗎?
不等葉小舟開口,景泠卻又道:「你也別怪阿旼,誰能想到葉弘方昨日還好端端的一個人,今日忽然便暴斃身亡了呢?」
景泠半句也不提景旼的嫌疑,但他相信葉小舟只要不傻,必定能聯想到景旼身上。葉弘方的死,他與景旼都有動手的可能性,但皇帝若是真想殺葉弘方,那時直接將他處死便是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呢?
第45章 坦白
景泠托起瓷杯, 輕輕吹了吹那杯中的熱茶,用餘光欣賞著葉小舟的反應,心想這位寧王妃果真是與他查到的一般無二, 漂亮有餘, 心思卻太乾淨了。
他這位弟弟, 居然會喜歡這樣一款花瓶,真是……
皇帝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
與此同時, 棋桌邊執白的皇后遲遲再難落下下一子, 於是隻能將手中的玉棋放回了甕中,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