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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直牽著「你」的手,這是兒時她對父愛母愛最簡單的嚮往。
沒想到卻在傅星樊身上實現了。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的可以嗎?
她真的配嗎?
其實,她的手並不溫暖,手感也不好。
高強度的訓練導致她手上到處都是繭子。
她自己摸著都覺得不怎麼舒服。
書上說:驚恐症發作時,病人很容易失去理智。
他是不是糊塗了?
他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他是不是在說夢話?
所以才……
患得患失,矛盾糾結的心情把梅瑰折磨得心亂如麻。
明明剛剛她還被恐慌、厭惡、排斥等各種負面情緒所支配著。
現在,她的腦子全被傅星樊的事給佔據了。
難受、痛苦、癢癢的感覺一點一點減輕、消失。
強烈想要甩開他或者攻擊他的願望也逐漸被壓制下去了。
真神奇!
這是不是說明以後他們可以正常接觸了?
「啊,終於熬過去了。」
病症完全緩解,傅星樊不管不顧地趴在桌上不停喘氣。
他的左臉貼著桌面,眼睛半開半闔,汗水沿著鼻樑和下頜線緩緩滴落。
那慘慘澹淡的模樣彷彿一條從水裡撈出來的鹹魚。
「……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沒事了?」梅瑰的注意力停留在他們彼此交握的手上,她試著動了動手指,他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抓得更緊了。
關切的嗓音溫柔地飄落下來,傅星樊纖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地抖動了兩下。
而後,他懶懶地睜開眼睛看向那溫暖的源泉:「我還以為,你會打我呢。」
說這話時,他眼中的紅血絲已然退去。
劫後餘生,梅瑰覺得他那雙迷濛著水汽的眼睛變得更加清澈透亮了。
眼尾彎彎,目光如鏡,一旦陷進去便再也出不來了。
「我確實想打爆你的狗頭。」她靜靜地凝望著他,任由他握著手,看著他肆無忌憚地笑著,她繃直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捲了卷。
「那我們明天大概會空降熱搜。」傅星樊抬起頭,撐著下巴,以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語氣調侃道,「糖果店老闆調戲女員工,結果慘遭女員工暴打,網友紛紛點讚,誇打得好。」
「女員工?不是老闆嗎?」梅瑰幽默地回應。
「哈哈……」傅星樊擦擦眼睛,笑出了聲,「那就是……店裡的糖果雕刻師驚恐症發作欲向女老闆索抱,結果慘遭抱摔,網友大呼幹得漂亮。」
「我並不擅長下潛抱摔。」梅瑰突然認真道。
傅星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格鬥技巧,這讓他也不得不回到現實。
收起玩心,他不捨地鬆開她的手,滿懷歉意地開口:「對不起,向你提了那麼任性的要求。」
不是道謝,而是道歉。
這讓梅瑰有點意外。
她撤回手背於身後,拇指不斷摩挲著食指。
似在回味,又似在留戀。
直到他殘留在她肌膚上的溫度全部消失殆盡,她才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熟悉的臺詞聽得傅星樊為之一怔。
這是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沒想到她不僅記住了,還用在了他身上。
像是回饋,像是報恩。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別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強迫自己違背本能,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