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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湘湘回過神來,閉了閉眼,將情緒壓下去,隨後點點頭,「父親有說過何時解除我的禁足嗎?」
「阿兄可還好?」
「現在是何年何月?我記不太清了。」
翡雲被她這一連串問話問住,提著飯盒,躊躇地看著她。
「啊,也是,我好像太心急了些。」蘇湘湘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她掠了掠耳邊的發,視線掃過屋簷。
一想到九七還在她的身邊,她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歡喜。
前世被磋磨被看低被欺辱,雖然她素來心氣高,哪怕一口氣都咽不下去,好歹還能安慰是自己手段不濟。
都是她笨,是她蠢,自己落到那樣的境地也沒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是一朝成了落敗者而已。
而且除了那個會過來看她的兄長,蘇家對她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讓她意難平的只是九七。
是她連累了他。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在最後得到那麼一點溫暖。
然而就是那麼一點點溫度,都被人硬生生奪走了。
她再不會放手,哪怕她死。
她深呼一口氣,彎腰將裙擺提起來,海棠紅的料子沾染了汙漬,扎眼得很,側頭朝翡雲溫軟笑笑:「走吧。」
不要著急,慢慢來。
九七總逃不過她的,既然上輩子他能為她獻上一切,那麼這輩子也能。
她得慢慢謀劃,將九七名正言順地留在自己身旁,除此之外,她還得解決掉淮南王。
不過,有一件事情蘇湘湘從上輩子就覺得奇怪,她跟那淮南王素無瓜葛,為什麼他要費盡心思佈下這麼一個陷阱?
還不惜派出九七在她身邊,供她差遣,要知道九七可是暗衛之首,費了不知多少心血培養出來的,是最鋒利的刀刃。
蘇湘湘半靠在榻上,託著下巴,一邊瞧著小侍女給她佈菜,一邊出神。
不過也沒什麼需要在意的,就算這裡面有隱情,她也只需要知道淮南王是敵人就行了,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冷靜下來之後,蘇湘湘才覺出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怎麼好。
雖然有個蘇家嫡女的名頭,但是她不過是一個在三年前才來到京城蘇家的孤女而已。
蘇湘湘在之前都跟著娘親在鄞州的南湖郡生活,在娘親去世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子,只知道自己的娘親跟父親素來不和,早就分居兩地。
父親這個稱呼是不能提起的禁忌。
但是即使這樣,她過得也挺好的,沒有父親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直到有一天,娘親叫她走,她懵懵懂懂地坐上船,被老僕帶著,一路風塵僕僕到了京城。
她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茫然失措地在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地方,只記得建築到處都高大,高屋建瓴的,不像是江南水鄉那般秀氣。
之後的記憶就不怎麼清楚了,她只記得自己被推到最前面,被人按著跪下,被催促著叫一個人父親。
求著那個所謂的父親收留。
她眼睛也不敢抬,視線的餘光只掃到那人衣袍邊上繡的鶴紋。
那個身著黑色朝服的男人,居高臨下,冷冰冰地掃視了她一眼之後,只扔下一句:「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被教養得不像話。」
這便是她對父親的全部印象。
而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雖然是被叫著蘇家大小姐,身份是蘇家嫡女,卻沒半點存在感,雖然各種東西的分例都是按著蘇家嫡女的規格來,但是那個所謂的父親可是半分眼色都沒有多給她。
所以蘇婉筱上輩子對她的敵視很莫名其妙,她分明是一無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