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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願意聽人講故事的。這會給千樹一種回到了以前的錯覺;契約者是一個沒有固定居所的浪子,千樹經常跟著他四處遊歷。
他們既是別人故事裡的一部分,也經常聽別人的故事。
——
南谷光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子,再加上長相可愛,她升上國中後迅速交到了好朋友和男朋友。
而同班同學三津木人見則完全相反。三津木人見平時就不怎麼合群,瘦小又安靜內向——這樣的女孩子簡直是絕佳的弱者。
她很快就淪為班級上的霸凌物件。
南谷光見不慣那些男生和女生們——光欺負一個女生算什麼本事?不要臉。
她把三津木人見從反鎖的廁所裡帶出來。
把欺負三津木人見的男生的所作所為拍照舉報給老師。
把扔掉三津木人見書本的女生的書本也扔出窗外。
因為這些仗義行為,南谷光很快就和三津木人見熟悉起來。她知道了三津其實是離異家庭,母親常年在外工作,沒空照顧她。
父親再婚後也忙著照顧新的家庭,無暇再管三津的死活。
三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獨立生活。她性格內向安靜,長相普通又不擅長和人交流,所以從小到大都是班級上孤立欺負的物件。
老師對班級上的欺凌現象視而不見。同學們以捉弄她為樂。父親對她不管不顧,母親則完全將她當成了拖油瓶。
南谷光是三津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沒有任何理由的愛意。
南谷光不知道自己對於三津而言有多重要;她從小就被人愛著,所以也理所應當的善良,理所應當的去愛身邊的人,性格開朗,笑起來毫無陰霾。
她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背地裡也欺負著三津木人見。
她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背地裡罵三津木人見是『楚楚可憐的賤人』。
她同樣不知道,三津木人見這種從來沒有被愛過的孩子,有多麼珍視又仇恨她所給予的愛。
就像是從來沒有吃過糖的人,既捨不得吃掉手裡的糖,又恨為什麼擁有糖果的人只給自己一顆糖。
這一顆糖太少了,填不滿三津木人見心裡的空缺。她愛著給予自己糖果的人,又恨那個人只肯給自己一顆糖。
三津木人見嘴上說著要和南谷光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像小櫻和知世那樣。但三津很清楚,那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小櫻只有一個知世。可南谷光身邊又何止一個三津木人見?
對友人壓抑而扭曲的愛,常年被欺凌的陰暗的恨,不停的擠壓著三津木人見。它們奪走少女呼吸的空間,讓她連活著都覺得痛苦。
看見別人笑會痛苦,看見南谷光會更痛苦。
她劃破自己的手腕試圖自殺,她寫了一封又一封沒有歸處的情書,流不出眼淚,痛苦到連入睡都成為奢望。
而南谷光什麼都不知道。她擁有太多的愛了,所以她沒辦法只注意三津木人見一個人。
南谷光會關心三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會抱著三津安慰她;但是南谷光的親近,只會讓三津更加痛苦。
她無人查收的愛與恨,她骨子裡的自卑陰鬱,她一個人開場又落幕的小眾暗戀。這一切都被蒙上校園欺凌和鄙視的陰影。
如果三津能活下來——或者說,她能活到二十歲乃至三十歲的話,那麼她可能這輩子都不太願意回憶自己的國中年代。
像是一塊黴爛的蘋果,外層還蒙著一層『青春』的遮羞布。什麼純愛告白奔赴,都和她無關。
三津的青春裡,是青春期肥胖,爆痘,校園霸凌,和那一點點被施捨的,甜蜜的愛。
情緒爆發在南谷光的男朋友撕掉了三津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