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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榮昊在生意場上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阿諛奉承的，有八面玲瓏的，有心眼比篩子還多的，也有實在憨厚的。但是像盛超這種，開局就向對方亮底牌，告訴別人自己要怎麼打的，孟榮昊見得可不多。

所以他略有吃驚，不知道盛超是藏得深還是真的傻。不過這種態度他是認可的，說道：&ldo;我並不打算去你們的圈子分一杯羹，可能做不了你們的靠山。&rdo;

&ldo;沒關係。&rdo;盛超不為所動：&ldo;我公司會盡最大努力，在不勞煩您的情況下，捧紅蘇齊，不讓您操心。&rdo;

意思就是我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如果蘇齊實在扶不起來再找你，到時候看你管不管。

這回孟榮昊真笑了，談了這麼多年生意，還是頭一回有人把他逗笑。年輕就是好，說話又直又傻，卻很有勇氣。

在商言商，與其跟那些出名的經紀公司簽約，還不如簽盛超這種，可控性強，方便保護蘇齊。

&ldo;行吧。&rdo;孟榮昊彷彿打發小朋友寫作業似的：&ldo;你把簽約後的工作計劃和階段性目標給我看看，沒問題就讓蘇齊本人簽。&rdo;

話音未落，辦公室門被人推開，蘇齊進來了。

他來孟榮昊辦公室從來不敲門，已經成了習慣。見到盛超一愣，隨即眉開眼笑：&ldo;你來啦?

然後，他才走到桌邊問孟榮昊：&ldo;你們談的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盛超很靠譜的。&rdo;

孟榮昊喜歡看蘇齊高興，蘇齊高興他也高興。所以他眼底浮出笑意，說：&ldo;我什麼時候不支援你了?&rdo;

&ldo;這就對了。&rdo;蘇齊不想在盛超面前跟孟榮昊說太多，轉向盛超說：&ldo;合同正本帶了嗎?我們現在就簽吧!&rdo;

&ldo;還有細節沒有敲定呢。&rdo;孟榮昊攔著蘇齊，現在是盛超要搭上他們，不是他們搭盛超，犯不上那麼主動。

奈何蘇齊根本不搭理他，還是盛超上道：&ldo;正本沒有帶，過兩天我拿工作計劃一起過來給你簽。&rdo;

&ldo;行啊，快點啊。&rdo;

蘇齊興高采烈，還要親自送盛超出門。還是孟榮昊叫住他，沒讓他走。

下了公司大樓，盛超回到自己車裡，溫暖和煦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剛才孟榮昊跟蘇齊說話的細微表情，盛超看著，覺得很刺眼。別人都有人愛，就他沒有。

只有他，連活著都如履薄冰，舉步維艱。

他駛離孟氏的總部，開出去很長一段距離，才找了個地方重新停下，給自己點了支煙。

白霧瀰漫，從車窗縫隙裡逃散，盛超的表情也隱沒在其中，誰都看不真切。

這時，手機來電，他的前任經紀人找他。

&ldo;喂，&rdo;盛超聲音是暖的，面孔卻是冰的：&ldo;海池，怎麼了?&rdo;

&ldo;聽說你在簽新人?&rdo;孫海池關切的聲音傳出話筒：&ldo;是孟氏董事長的夫人?&rdo;

盛超揶揄：&ldo;訊息這麼靈通?&rdo;

&ldo;是真的?&rdo;孫海池急忙道：&ldo;你是想拉孟氏下水?據說孟榮昊不好對付，很危險!&rdo;

&ldo;無路可走，只能另闢蹊徑。&rdo;盛超吐出一個煙圈，笑道：&ldo;再說他也不危險。&rdo;他了解孟榮昊，很瞭解。

孫海池嘆了口氣，說：&ldo;你還是小心些，如果需要，我隨時回去幫你。&rdo;

&ldo;別了。&rdo;盛超按滅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