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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在嘴邊的冷嘲熱諷突然沒了意思,蕭繁喉中一梗,看著沈沐一頭烏黑青絲由青玉簪束著,不知為何有些躁鬱,「無事,不過是看亞父換了束髮冠,覺得新奇。」
他分明記得,男人向來只偏愛赤色金冠。
沈沐面露疑色,心中再次感嘆蕭繁的關注點,最後礙於情面應了一聲,禮貌道,「那陛下覺得如何?」
緊接著就見小暴君用挑剔的眼光反覆打量,最後語氣冰冷道,
「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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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場就在京城郊外,浩浩湯湯的一行隊伍巳時出發,午時不久後便來到皇城腳下。
隨行大臣本該隨國君一同入宮,行過禮後才能離開,可蕭繁的六駕馬車還未入城,只見一名藍衣青年自城門飛馳而出,在蕭繁車前翻身下馬,恭敬跪下請安。
得了訊息趕來的阿青輕聲道,「王爺,昨夜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太醫說挺不過幾日了。」
原書中,太皇太后納蘭宛痛失兒子後便一蹶不振,常年被病痛折磨,終於在蕭繁十九歲時撒手人寰,舉國服喪整整七日。
為防太后專權,先帝離世前特許沈沐插手後宮諸事的權力;此時的崇寧宮內,除了蕭繁和病重的太皇太后,還有沈沐一人在偏殿靜候。
寢殿內隱隱傳出咒罵聲,沈沐指尖摸索茶杯,皺眉問道,「太后人呢?」
「太后昨晚就來了,守了整整一晚,」阿青在沈沐耳邊低聲道,「宮裡的人都誇太后這份親力親為的孝心呢。」
眸中寒光一閃,沈沐嘴角勾出冷冷笑意。
哪裡來的孝心,太后估計巴不得太皇太后死在昨夜,正好讓蕭繁回來時只能面對一具冷屍,這樣便能輕易給他扣上個「不肖子孫」的名聲。
不然也不會連夜封鎖訊息,等天亮瞞不住了才派人出城通報。
此時,一道清脆尖銳的瓷器破裂聲自寢殿內傳來,緊緊伴隨的是一道蒼老無力的怒吼聲。
「滾出去!」
床榻上,病入膏肓的銀髮老人面黃肌瘦,微微塌陷的胸膛急促起伏,彷彿被人掐住脖子般,每次喘息都伴隨著粗重刺耳的抽氣聲。
饒是如此,納蘭宛依舊命人扶她起來,氣喘吁吁地靠在枕墊上,打翻藥碗的手枯瘦如柴,正不受控地劇烈顫抖著。
老人渾濁的雙眸惡狠狠地盯著蕭繁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自知大限已至,只覺胸中氣血一陣翻湧,再次朝人啐了一口,
「滾出去!你這個害死我兒子的野種!」
龍袍下擺沾滿了黑色藥汁,整座殿內瀰漫著糜爛腥臭的死亡氣息,蕭繁一雙寒眸看了眼腳邊灑落一地的碎渣,轉頭對跪在一旁的婢女道,
「端藥來。」
那個男人召他入宮時,不知吃了多少年江湖道士的丹藥,所有人都知他時日無多,只有納蘭宛,這些年堅定不移地認定蕭繁就是災星,害死他娘還不夠,居然還害死了她的兒子。
懶得同將死之人多費口舌,蕭繁只是在納蘭宛試圖第三次打翻婢女端來的藥碗時,猛的攥住她的手腕。
床榻之處有意避開陽光照射,蕭繁坐在榻邊光線昏暗的位置,一雙黑眸閃著幽幽寒光。
宛如黑暗中蟄伏已久的毒蛇,青年低沉的聲線宛若萬年寒冰,「不要再挑戰孤的耐心。」
「喝。」
一個是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太皇太后,一個是殘酷暴戾的新皇,聽著兩人荒唐至極的對話,殿中餘下奴婢各自瑟瑟發抖,恨不得遁地逃走。
被蕭繁一灘死水般的雙眸盯著,納蘭宛只覺寒意自脊骨慢慢爬滿全身,恐懼正無孔不入地滲進她破敗不堪的身體。
蕭繁的話一擊撞碎她強撐的堅強,白髮蒼蒼的老人眼中蓄滿淚水,被青年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