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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手撐著地面，低著頭大口喘氣。滿腦子都是死裡逃生的慶幸感，沒想到太子還挺好說話，她一提是帝後派她來的，太子就放過她了……

而燕雲朝怔然片刻，低頭看向明恬，愣愣喚道：&ldo;阿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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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歡垂首候在殿外。

從明恬進入殿門時起，他就在心裡默默唸著數字。以往的時候，帝後送過來的太醫、高僧、道士，在殿中根本待不了多久，他還沒數到一百下，那些人就會被兇殘暴虐的太子殿下丟出殿外，奄奄一息。

而現在，馮歡已經默唸了五百多下了。

在這世上，當真還有人能夠制住那人?

他渾濁的眼睛裡，露出幾絲期盼的微光，連忙轉身快走幾步，召來一個侍從吩咐：&ldo;快去稟報陛下與皇后娘娘，就說成了!&rdo;

侍從拱手應是。

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人們，也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心頭微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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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恬瑟縮地坐在地上，看到在她面前蹲下身體的皇太子，忍不住往後躲了躲。

燕雲朝痴迷地看著她，向她伸出手去：&ldo;阿姊不認得我了嗎?&rdo;

明恬下意識搖了搖頭，眼睛盯著燕雲朝骨節分明的手，想到剛剛那手還在掐著自己的脖子，差點要掉她的小命，她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燕雲朝看到她眼中的懼意，順著那視線，也看到了自己的右手。

&ldo;阿姊在害怕?&rdo;燕雲朝幽幽開口，&ldo;都怪它‐‐&rdo;

明恬眼睫輕顫，還沒意識到燕雲朝口中的&ldo;它&rdo;是什麼，就見到燕雲朝突然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匕首，照著自己的右手掌心狠狠劃下。

明恬眼皮一跳，下意識閉上眼睛。

&ldo;阿姊，&rdo;燕雲朝討好道，&ldo;我懲罰它了。&rdo;

掌心血珠滲出，不一會兒就暈染了整個手掌。

明恬肩膀抖得更加厲害，瑟縮著往後躲去。

燕雲朝卻用那裂開血口的手掌，拽著了明恬的手腕，把匕首放在了她的掌心。

黏膩的血液糊在了面板上，明恬鼻尖嗅到鐵鏽的味道，瑟瑟發抖間，聽見燕雲朝說：&ldo;阿姊還不滿意，就親自來懲罰它。&rdo;

意識到燕雲朝意思的明恬，猛然睜大眼睛，&ldo;不&rdo;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燕雲朝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明恬臉色蒼白，窒了幾息，突然白眼一翻，朝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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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的夜晚難得平靜。

明恬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還昏暗著，而自己側躺在榻上，被皇太子緊緊地摟在懷裡。

睡了一覺，她心裡的懼怕情緒減輕一些，能輕舒幾口氣息，抬眸打量著眼前仍是穿著一身黑袍、胸膛裸露的男人。

燕雲朝本就淺眠，察覺到動靜的那一瞬間就睜開眼睛，望向明恬，嘴角咧開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弧度：&ldo;阿姊。&rdo;

明恬眉心跳了跳，慌忙垂下眼睫。

燕雲朝聲音落寞地問：&ldo;阿姊還在生我的氣嗎?&rdo;

明恬張了張口，諸般情緒不知如何表達，最後只啞聲問：&ldo;現在幾時了?&rdo;

燕雲朝見她肯跟自己說話，黑眸中亮了幾分，道：&ldo;剛過子時，還早著呢。&rdo;

明恬胡亂地&ldo;嗯&rdo;一聲，心想難怪太子還是這幅模樣，如果…&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