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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是不知道，昔日太子發病之時，有多瘋癲。被胡亂丟出去，死的死、傷的傷的那些宮人道士姑且不說，瘋得最厲害時，那匕首甚至能往自己心口捅。若不是身邊侍衛拼死上前攔住，太子恐怕早給自己作死了。

昨夜能安分一整夜沒折騰東宮，只是傷了手掌，對帝後來說就已經足夠讓人欣喜了。最關鍵的是，明恬是唯一一個靠近發病太子之後，還能毫髮無傷地從太子寢宮中走出來的人!

皇后可是問過那兩個伺候明恬沐浴的宮女，她身上那些血漬，竟然都是太子的，而她一點傷都沒有。

皇后按捺住心底湧起的那絲異樣，好言道：&ldo;明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往後太子這狀況，還要你多多費心。&rdo;

明恬指尖捻了捻袖口的衣料。

她沐浴之後，身上穿的是一身宮裝，雖然頭髮還是披散下來的少女式樣，但衣服顯然不是宮女穿的，倒像是……後宮裡的娘娘。

果然皇后接著道：&ldo;太子如今剛滿十六，身邊一直沒個人伺候也不像話。依本宮看，明姑娘不如日後就留在東宮，做個良娣，好侍奉太子左右。&rdo;

太子妃之下，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妾室之中，以良娣為首，看起來倒不算虧待了明恬這個年過雙十的罪臣之女。

但明恬的祖父生前可是靖國公，父親是威遠大將軍，舅舅是戶部尚書，兄長是大理寺少卿。家裡沒落罪之前，她難道還當不得一個太子妃?

便是眼前這個皇后的出身都不如她。

明恬眼眸低垂，輕聲道：&ldo;戴罪之身，不敢攀附。&rdo;

皇后似乎是料到了她會拒絕，唇角微掀：&ldo;本宮知道，明姑娘是名門貴女，出身高貴，恐怕看不上這小小的良娣之位。只是經了昨夜，誰都知道你與太子共處一室，今晨又被許多宮人看見……明姑娘，本宮也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rdo;

第3章 安生

名聲?

早在昨夜帝後命人將她從道觀帶來此處，送到那發病的皇太子身邊時，明恬就已猜到了帝後的打算。

若是不成，不過是區區一個罪臣之女，便是丟了性命也沒人會在乎。那所謂的&ldo;名門貴女&rdo;，在明恬聽起來更像是諷刺。

若是成了，帝後便可以大發慈悲，隨便給她個名分，把她困在東宮，安撫那隨時都有可能暴虐而起，六親不認的太子。

明恬沒得選。

她沉默一瞬，徑直跪了下去。

&ldo;稟娘娘，罪女不要名分。&rdo;

皇后眸光一頓，面上頓時浮現幾絲怒氣。

明恬趕在皇后發作之前，俯身額頭觸地：&ldo;但罪女願意留在東宮為奴為婢，侍奉太子，直至殿下痊癒。&rdo;

皇后低眉看她，打量片刻，突然笑了：&ldo;你想要什麼?&rdo;

皇后是聰明人，知道明恬拒絕良娣的位份，那一定是想用別的來換。

在她看不到角度，明恬彎了彎嘴角，輕聲道：&ldo;罪女只求陛下與皇后娘娘能夠開恩，重新徹查三年前家父威遠大將軍通敵一案，還家父一個清白。&rdo;

&ldo;你的意思是，當年那個案子，你家是冤枉的?&rdo;皇后目光微冷，&ldo;且不說三司早已結案，後宮不得干政，本宮幫不了你。&rdo;

&ldo;娘娘，&rdo;明恬聲音堅定，&ldo;罪女只求這一件事。&rdo;

室內靜默片刻。

皇后道：&ldo;你且在東宮待上兩日，等本宮稟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