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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諺識不免動容,他握著朗月面團一樣的小手,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可以。」
害怕是有的,愧疚也是有的,但今天是週日,如果他不幫忙帶著,只能讓朗頌帶去店裡玩。飯店裡人多嘴雜,他只會更擔心。
而且經過昨天那麼一鬧,他感到輕鬆了許多。
自從他是同性戀的事眾所周知之後發生了很多事,街坊四鄰也都知道,但從來沒人正大光明地拿出來說道過。直到昨天雷斌受了刺激,真真正正地將陳年舊事翻開來,擺在眾人面前。
就像一盆不會開花不受待見一直被放在陰暗牆角的綠植,終年曬不到太陽,枝幹爬滿了蟲子,在它奄奄一息時又突然被丟棄到太陽底下,那些蟲子暴曬在烈日底下,死的死飛的飛,反而煥發了它的生機。
孫諺識覺得自己此刻就是這樣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朗頌看不穿孫諺識豐富的內心活動,摸摸朗月的頭:「好,記得起來吃早飯。」他看著孫諺識的手腕,回味著方才剎那的觸感與體溫,有些心猿意馬,但他沒敢做些什麼,迅速收回了視線,起身道,「那我先去上班了。」
「好,」孫諺識應了一聲,又突然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剛才沒發現,朗頌站起來後,他才看到對方眉骨的地方有一塊青紫。
「這裡嗎,」朗頌不太準確地摸到了眼尾,「可能昨天被雷斌碰到了,不疼,沒感覺。」
朗頌太過坦然,孫諺識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最好是去衛生院看看。」
朗頌原本還留戀孫諺識剛睡醒時那個燦爛的笑容和手腕溫熱的觸感,現在心虛地一秒都不敢再逗留,連句再見都沒說就轉身走了。
他剛走到房門口,孫諺識突然又叫住了他,他回頭,不安地抬眼看著孫諺識。
孫諺識的表情卻很嚴肅,他看著朗頌,鄭重其事地說:「小頌,有兩件事我不希望你誤解,所以必須跟你解釋。」他不清楚昨天朗頌聽到了多少,即使什麼都沒有聽到,他也不打算隱瞞,但從朗頌絲毫不詫異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不可能什麼都沒有聽到。
朗頌轉身,定定地看著孫諺識。
孫諺識深吸口氣,說:「關於張老太的孫子張循——」
朗頌打斷他,低聲道:「對不起,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問了鄭哥。」
「沒什麼對不起的,」孫諺識笑笑,「本來就該告訴你。」他的事鄭燁都清楚,他也知道鄭燁只會說該說的,所以很放心。
「第二件事,」孫諺識繼續說:「關於我是同性戀這事,一開始我沒有說,是因為我覺得你和月月應該不會在我家住很久,後來一直沒說,一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二是……」有些話其實是難以啟齒的,他緊了緊牙關,「二是怕你誤會我是對你有什麼企圖,才會主動讓你住到我家裡來。不過我想你能感受得到,我只是把你當成弟弟看待,沒有其他的企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朗頌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他輕聲呢喃道:「弟弟……」
孫諺識一點也沒看出朗頌的異樣,還鄭重地重複:「嗯,弟弟。」
「嗯,」朗頌低頭抿了抿嘴,乾澀地說了一句「我走了」,匆匆下了樓。
孫諺識和朗月佔著朗頌的床又睡了會兒,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才起床。
吃完早餐,孫諺識收到朗頌發來的訊息,叮囑他手上的擦傷要再去衛生院上一次藥。
孫諺識莞爾一笑,朗頌的成熟、細心、體貼,讓人總是忽略掉他的年齡。他想了想,把朗月撈進懷裡,教朗月比「ok」的手勢,兩人比劃了一番,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朗頌看著照片中舉手比著ok的兩人,嘴角的笑容怎麼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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