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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的,宮裡的大總管呢,那樣的人……
想著,想著,這夜就更深了,七茜兒耳朵邊影影綽綽滿是抽泣聲,城門口的大坑邊兒被清理出來,圍了一圈兒兵士,有那不會念經被認出來的神婆子被提出來,又被一刀去了腦袋丟入深坑……
官老爺那邊一片喝彩,和尚念經的聲音就從南門傳到東門。
後半夜……
拉著屍首的車兒碾的軲轆吱呀,吱呀的打耳邊過……七茜兒就迷迷糊糊的圍著破被半睡著,她想,我就等著,等到明兒太太賣了我,我就能找到那臭頭了……
一直睡到耳朵邊悉悉索索,斷斷續續的又響起說話聲,還有努力壓低的哭聲?
她便又醒了,卻也不想睜眼,就合著眼兒認真聽,二少爺壓抑著聲哭低喊:「爹爹跟大伯的腦袋就在城門,城門口掛著呢娘啊!娘啊趕緊跑吧……天塌了啊!」
哦,霍員外這是又死一次了。
太太沒吭氣,就一下一下用手捶著地面,也不知道她用什麼東西塞了嘴巴,還發著當初被打死那小娘一般,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後來大少爺說:「娘……一會回家翻翻,該舍咱就舍了,咱跑吧……不然明兒那邊想起來,咱是一個都不能活!娘啊跑吧命重要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就是這樣發生的啊。
七茜兒算是全明白了。
她上輩子好歹也是六品官家的老太太,雖不得臭頭喜歡,一輩子在泉前街老宅裡熬著,可後來的她好歹是識了字兒有了見識的。
她明白了,現在家裡的情況就是,前朝倒了,她家大伯算是最後一批跟著前朝抵抗的餘孽。太太他們害怕受了牽連,就只能賣了他們這些庶出的跑了。
七茜兒心裡討了便宜般的高興起來,那他們可真是白跑了。新朝建了之後雖亂過幾年,朝廷上也追過餘孽,可追來追去,也沒聽誰說追一家給皇帝老爺管皇莊子的莊頭家的。
現在想,殺她大伯還有她爹霍老爺,其實就如那個神婆兒,那就是個順手的事兒……
說來說起,就是該你倒黴了,你就倒黴了。
沒地兒說理去,這會兒也沒什麼道理。
那頭還在哭。
霍雲章滿面苦笑,看看左右沒人注意,這才小聲說:「娘,前兒晚上老天爺降罪,那邊的……甭說爹,在城頭抵抗的一個沒跑。如今連六王爺腦袋也掛著呢……皇那家都沒躲過去,說是集體吊死了。沒死的如今也叫斬草除了根呢,您趕快拿個主意吧!咱又算個啥?看看人家偭州的,大軍到了一下刀槍沒動,開啟城門的高官厚祿繼續享著,大伯又算個什麼?人家連他長啥也都不知道,偏偏他自己犯傻不說,還要拉上老爺……」
甩耳光的聲音悶響,七茜兒眼睛忽睜開,晶亮的看著天空的星辰,那六王爺其實她也是知道的,大少爺不說還想不起來呢,那老太監就是六王爺的手下吧。
原來他也死了呢。
王氏呼完巴掌,就警惕的看看左右,接著低聲罵道:「什麼六王爺,誰家的六王爺!還六王爺?那是餘孽!餘孽,都是該千刀萬剮的餘孽!!」
王氏說這話的時候,嘴巴里咬牙切齒的。
七茜兒緩緩的合了眼,霍雲章畏懼,也縮著腦袋四處看,見左右安靜,便無奈的點頭哽咽道:「娘說的對,都是!都是……千刀萬剮的,的餘孽!」
第4章
小雨過後,天氣越發寒涼,收拾停當的霍家人總算是上了路。
七茜兒隨著霍家大小悄悄潛回霍家莊,便又被禁錮在了後院。這家總有不該讓她知道的事情,她也不屑去打聽,做不顧霍老爺藏在祠堂下面的那些破爛兒。
倒是頭天她看著大少爺帶著最小的奎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