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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曉紅未必懂，可陳靖東感同身受。

那種客客氣氣像跟不相干路人一般的寒暄，正是把方坤歸結在外人那一檔的，不上心也不傷心。輕飄飄的上下嘴皮一碰，卻帶著重逾千斤的力度，能把人壓死。

遲曉紅有點尷尬：&ldo;我好像確實不太會跟孩子溝通，都不愛聽我說話……那啥，還是要謝謝你啊陳先生。&rdo;

&ldo;其實我今天要求見一面，&rdo;方坤在桌下握住陳靖東的手，力氣大的嚇死人：&ldo;除了想知道我媽媽長什麼樣子，也想跟你說件事。&rdo;

少年舔了舔嘴唇，帶著破釜沉舟豁出去的勇氣，直視著女人的雙眼，用三個人都聽得到的聲調說出口：&ldo;我現在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們替我負責。我只想告訴你，我過的很好，我跟陳靖東在一起，以後……也不會分開。&rdo;

遲曉紅驚愕的看著他，能言善辯的女人彷彿頃刻間得了失語症，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在方坤握住他手的那一刻，陳靖東就心靈相通的知道這孩子想幹什麼了。

男人反手包住方坤的拳頭，稍稍用了力，無聲的表明自己支援的態度。

&ldo;我，&rdo;遲曉紅有些慌亂的拿起茶杯想喝，結果手一抖，有兩滴茶水濺出來，落在女人米白色羊絨衫的下擺上：&ldo;真沒想到這樣。不過挺好的……&rdo;

她說挺好的。

被自家爸媽連哭罵帶動手揍的，陳靖東都沒失望，這會兒看到遲曉紅的反應，莫名覺得失望。

遲曉紅扯了兩張紙巾低頭擦毛衣，過了半分鐘再抬頭，那點慌亂已經不見了。

&ldo;方坤你是怕我反對是嗎?我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現在社會這麼開放了，我也知道同性戀不是病。陳靖東看著就很可靠，我覺得你倆在一塊真心不錯，挺好……&rdo;

空氣有一段難捱的壓抑，三個人面對面坐著，彼此都感受不到對方的誠意和溫度。

都不說話，反倒讓遲曉紅變得更不自在。女人攏了攏頭髮，躊躇著，最終嘆口氣抬眼：&ldo;其實，坦率的說，我是挺吃驚的。可是我覺得我也沒立場談什麼反對，畢竟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的，如今發現方坤性向跟一般人不同再跳出來指手畫腳，我是沒那個臉幹這種事。&rdo;

方坤艱難的吞嚥了下口水，很快接話：&ldo;媽我對你沒要求，我以後也不會幹涉你現在美滿的生活。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能把你剛才的立場跟方偉說一下嗎?在他跳出來反對的時候。&rdo;

從茶館出來，陳靖東一直偷眼看自家小孩。思忖著萬一真哭了，該怎麼哄。

&ldo;幹嘛?&rdo;方坤又不傻，很快抓住男人的手掐了一下鬆開：&ldo;真當我那麼脆弱，受不了這點打擊要哭?我才不會呢。&rdo;

&ldo;不會最好。&rdo;陳靖東伸手攔車：&ldo;怕你想見，見了又難受。晚上請你吃大餐，想吃什麼?&rdo;

&ldo;回家吃吧。&rdo;方坤聳聳肩，看著打了雙跳緩緩停下來的計程車：&ldo;我理解她的想法。其實她不是冷血，只不過這麼多年都沒在一起相處過，是真的沒有感情而已。&rdo;

&ldo;你能這麼想最好。&rdo;陳靖東伸手拉車門，低低加了一句：&ldo;以後都有我，我的家人都是你的家人。&rdo;永遠不會再拋棄你的非血緣性家人。

一路上回家，方坤一直表現的很正常。

買菜，燒飯，吃飯，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