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雨(第1/3 頁)
新刀比老刀更利。
老刀也有名字,不過少有人能記得十年前的老刀,款式舊,寒磣,不再鋒利,一遛的豁口。少有人會記得。
但其中總會有幾把叫人記住,沒別的,就是比新刀還利。
黑幫和武林,都是江湖。
所以在吳青提著刀走後,張仔七很快就想起來,周治紅到底是誰。
赤螳螂,南餘三英之一,曾經和南餘武甲的斷鬆手施海並列,十多年前成名的老一輩武林高手,命案逃犯。
沒第一時間想到,是因為這個名號,一般只有說書先生才會說起,不一般時,就是他又殺了個緝捕他的巡警,訊息傳來,叫人忘不掉他螳螂爪之利。
一時間,張仔七陷入了一種興奮與害怕混合的複雜情緒。
吳青居然這麼能打?
吳青不會死吧?
時辰在坐立不安中流淌,張仔七在社屋大門不住地往街尾張望。
沒開,還是沒開。
日頭西沉。
“你叫我別過去,我就不過去,那我豈不是憨孫?”
水東河上吹來的溼風,吹得張仔七頭疼,他一口唾沫呸了出去,
“爺偏過去。”
接著對在旁的豁牙仔道,
“我出去一會,不走遠,就巷尾。”
遠沒到下工的時辰,勾巷裡無人,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響簧聲和叫賣聲。
巷尾的屋子前。
張仔七靠著門,耳朵貼著。寂靜無聲。
沒動靜?
會鬥,會打,會死人,怎麼會沒動靜?
張仔七抓耳撓腮,
周治紅,殺人不眨眼的啊,死在他手裡的巡捕都起碼四個了吧——再等一會?
水東吹來的溼風中帶了雨絲,張仔七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涼意在增加,天邊的日頭一點一點的叫烏雲掩蓋。
“你孃的……又下雨。”
張仔七輕聲叫罵,倒像是真的在罵雨。
雨終究在屋簷下鋪成了簾子。
“得快戌時(晚七點)了吧?”
看著黑下來的天,張仔七咬了咬牙,不再等了,一把推開屋門。
噌!
發著血色紅光的刀甩到他面前。
就在他驚魂不定時,吳青哭笑不得的臉在昏黑的門後浮現,
“不是叫你別過來嗎?”
吳青還以為是那個矮胖男人去而復返,心中一喜,沒想到一開門是張仔七。
和這話一起竄來的,還有直衝張仔七鼻腔的血腥味,他探頭看了一眼,就一眼,大口的唾沫嗆住了他的喉嚨。
他扶著門框,死命嗆著,好一會後抬頭,抹去嘴角的口水,問道,
“南餘三英?”
“記起了?”
張仔七瞪大了眼睛,“他死了?”
“可不是嘛。”
“那你還在這守哪樣?”
“九守劍沒在。”
“哦,等他同夥。”
張仔七瞭然,看著吳青渾身上下的血汙,
“你幹嘛非要找這把劍?”
“想聽曲啊。”
“鬼扯。”
張仔七冷不丁地發了大火,
“你他孃的發神經啊?你強,你厲害,你是武林高手,赤螳螂周治紅都叫你剁了腦袋,你這麼厲害知不知你以後厲害不起來了,你看看你的手啊!我拿你當親兄弟,幫了你這麼多,你他孃的連個理由都不肯同我講?同我一起打鑼你嫌兇險,但起碼還每月賺幾塊花邊呢,你現在為了一把劍斬生斬死,斬成半個殘廢?我怎麼向我娘交代?她掛念你這個外甥,病倒在床上,還讓我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