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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誅滅畫骨、做骨差,都只是為了留在謝爵身邊,做他的小徒弟。想到這兒他便當即打住,強壓下不去想後面那些心思。謝爵渾然未覺徒弟心裡的算盤打了八百遍,跟著錦緞一路走到大殿外。小丫可算發現師徒二人,跑回來獻寶似的把風車舉起來給謝爵,謝爵接過來,笑說:「誰給你買的?」
錦緞兩手各比了個「一」,又拿兩指比了個小人走路的樣子。陸雙行一愣,接說:「琴琴瑟瑟回來了?」
錦緞點點頭,謝爵也是一愣,忙又問道:「沒受傷吧,可還順利?」
錦緞搗蒜似猛點頭,驀地又兩手舞得飛快比劃起來,這下陸雙行可看不懂一聾一啞的對話了,只好轉頭問師父,「什麼?」
謝爵答說:「剛回來,都沒受傷,眼下正同司郎和老段在修刀房。琴琴的刀徹底斷了,也不知能不能修,怕不是要鑄新的。」
陸雙行頓時無語,她比劃那幾下怎麼能解出這麼長一串話來?錦緞自然也知曉陸雙行看不懂,得意洋洋沖他一抬下巴,又比劃起來。
謝爵看罷樂了,解釋道:「她說琴琴瑟瑟從愈州回來給她買吃的玩的,怎麼雙行哥哥從琉璃村回來空著手。」
「雙行哥哥」這四字聽得陸雙行心裡一漾,面上卻不動聲色,轉而去彈錦緞腦門兒,「沒良心的小丫,我少給你買了,頭上帶的花還不是我給的。」
錦緞一縮,吐吐舌頭,撒丫子躲進大殿內。謝爵這回也不幫腔了,「遲早把她慣壞了。」
陸雙行當即又調侃師父,「整個分骨頂還不是師父和老段最會慣孩子?」
謝爵一笑,果然接招,「不然怎麼慣出個你來,多大了還天天撒嬌。」
師徒倆調笑間邁過門檻,屋裡兩人聽見動靜不由旋身,這下四雙眼睛撞上,謝爵沒成想剛剛還在修刀房、眼下就來了山頂大殿,正好讓人家聽見自己沒個正形。
屋裡立著兩個青衣女子,眉眼照鏡子似一模一樣,就連身形都分毫不差,只是一個刀掛在右側,一個掛在左邊、只有把空鞘,正是雙生姐妹琴琴瑟瑟。還是姊妹倆先反應過來,齊刷刷躬身揖禮,異口同聲道:「見過小皇叔。十二名骨差盡數誅殺,琴琴瑟瑟前來述職。」
謝爵忙點頭回應,這對雙就連說話的聲音語調都完全一致,實在難以分辨。幸好長姐曹琴琴是左撇子,性子也更沉穩些,不然還真是容易弄錯。
陸雙行接說:「不是剛還在修刀房嗎,怎麼又過來了?」
琴琴瑟瑟對望一眼,皆是欲言又止。謝爵見狀從窗戶瞥了眼後院跑來跑去玩那風車的小丫,忙道:「路途勞苦,先回去休息再說吧。我和雙行剛從外面回來,今天都在後山上。」
姊妹倆再度齊齊點頭。琴琴瑟瑟已無父母親眷,這些年一直住在分骨頂山下專供骨差休息的客棧裡。骨差俸祿不算低,十多年來也攢夠買地錢了,可她倆仍是不願搬,早把分骨頂當成了家。姊妹不再多言,隻字未提在愈州見聞,下山回去休沐。她倆走時連帶著抓走了滿處亂跑的錦緞交還給老段,正合陸雙行心意,師徒倆繼續往後山去。陸雙行想了想,還是主動提道:「紅艷的話,師父怎麼想?」
謝爵抿嘴,不得不承認道:「她說得沒錯。那個……灰窟,離皇城太近,此時須得請司郎上告聖上,分骨頂做不了主。」說罷他又嘆氣,頗顯挫敗。的確,琉璃村之事不出,灰窟這地方他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發現呢。
忙了半日,午飯還沒吃。一進常悔齋卻見桌上已擺好飯食,有葷有素還冒著熱氣。謝爵心裡一暖,沖徒弟道:「司郎一把年紀了還像當娘似的操心著所有人,趕明兒他要告老還鄉了,先餓死你我。」
陸雙行笑笑,要替師父盛飯,謝爵卻搖頭說:「我不吃,你坐下吃吧。腦袋裡嗡嗡響不舒坦,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