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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是水痘,他就要忍住癢意,不能去想了。過幾個時辰,臉上就可能發起膿包,如果去撓,嘶……
他就要成為乾隆朝第一個破相的阿哥啦!
想像的未來太過可怕,永琮一個哆嗦,心裡瘋狂搖頭。
他方才哭得累了,不一會兒疲憊襲來,連癢意都被蓋了過去,很快就閉上眼,打起了小呼嚕。
聽著永琮的呼吸漸漸綿長,太后抹了抹眼角,對桂嬤嬤道:「去把哀家藏在庫房的冰蠶絲織被拿來……」
太醫說了,水痘要發個三四輪,十來天才會痊癒。這種癢意只能靠熬,太后怎麼捨得?那冰蠶做成的錦被冰冰涼涼的,或許對遏制瘙癢有著奇效。
桂嬤嬤低低地應了是。這冰蠶被還是太后冊封熹貴妃的時候,先帝唯一賜下的一匹,她向來珍藏著,捨不得用。她看了看睡得香甜的永琮,心裡更難受了。
作孽,哪個殺千刀的害了七阿哥?
七阿哥不會無緣無故得了水痘。
那是傳染性的疾病,如同天花一般,必定要有來源。永琮不曉得這點,以為是自身抵抗力弱的緣故,但太醫們討論過後,還是上報了乾隆。
七阿哥身體健康,比其他兩歲的孩子不知強過了多少,故而要染上水痘,前提是面見過另一個人,或接觸了什麼醃臢的物件……
剛下大朝會,乾隆第一時間就下令封了長春宮,讓人一寸寸地搜查,於嬤嬤也召集了所有宮人,讓太醫一個個地查驗。
宮女和太監都聚集在一處,很快就查驗完畢,並未有得了水痘的人。
那麼只能是攜帶的物件了。
墨書記性好,她回憶著這幾日來往東暖閣的宮人,包括奶孃,於嬤嬤著人都記錄了下來,成了薄薄的一張紙。
「這些人的屋裡,著重搜查。」於嬤嬤橫眉冷目地道。
七阿哥自五月初就一直待在長春宮,這一個月來,連太后的壽康宮都沒有去過。只能是長春宮內部出了岔子!
一想到這個,於嬤嬤就火急火燎地憤怒,還有止不住的心寒。
長春宮當差的人她都親自把過關,有異心的都被打發的遠遠的。於嬤嬤覺得長春宮與鐵桶也差不離了,如今卻出了那麼大的紕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七阿哥竟出了水痘……
於嬤嬤想起太子殿下同她說的話——
「永琮還小,又是嫡子,嬤嬤要提醒額娘時刻照料,密切注意著他的吃食,衣物還有被褥,莫要給人害了去。」
她自責極了。
於嬤嬤自富察皇后出嫁的時候就跟身邊,歷經二十來年風風雨雨,早就練成了一副本事。她肅然著面色,往深裡想去,下手的人應是料錯了病症,把水痘認成了天花。
這兩者的前期徵兆相似,幾乎沒什麼分別。
若不是七阿哥福氣大……
於嬤嬤深吸一口氣,不敢再想。
片刻後。
侍衛把一個做工粗糙的香囊遞給了羅太醫,羅太醫低頭嗅了一嗅,隨即拆開往裡一瞧。香囊裡滿是風乾的各類花瓣,還有一片泛黃的麻布。
羅太醫皺起了眉,小心翼翼地拾起麻布,展開一看,上面有乾涸的一小片水漬。
「水痘膿液……就是它了。」羅太醫把麻布遞給李院正,李院正也不嫌醃臢,聞了一聞,這般肯定道。
真相大白。
「不……」一個宮女白了臉,搖搖欲墜了起來。
「是你?!」
墨書不可置信的聲音響了起來,於嬤嬤轉頭看去,一點一點睜大了眼眸。
第33章 前因
那個宮女娃娃臉, 彎眉,十七八歲的模樣,此時臉色慘白地出列, 軟著身子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