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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頂積攢了許多雪堆,繆雙霜往後傾著身體,手裡抓起一把雪緊緊攥著。趁著寒陌鴛說話的功夫,迅速往面前一扔。
寒陌鴛本能地撐起衣袖想躲,再放下時,所見之處,白雪漫漫,看不到任何人影了。
以她的體力還有身上受的那些傷,估計活不了多久。
寒陌鴛已經浪費了大量時間,見人消失便未再尋。
……
風雪颳得愈來愈大,陸卿半臥在冰床上,手臂枕著腦袋,表情懨懨。寒意侵襲著身體,正好撲滅了胸口積攢的那團火。不過一會兒,殿外便傳來女子均勻的呼吸聲。
夢中,密密麻麻的人群擦肩而過,陸卿獨自站在天橋上,望著橋下黑漆漆的冰冷的海水,不由自主地慢慢朝欄杆走去。
是了,父親為了躲避賭債夜夜不歸。討債的人在門外瘋狂砸門,窗臺母親種的花花草草全部被砸毀,她從後門逃出來直直奔向天橋。
無休止的噩夢都是從這裡生根發芽,從恐懼到後來的麻木,不過是時間和次數。
她慢慢闔上眼,隨著海流毫無目的地飄蕩,任由寒冷侵襲著身體。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讓她感到久違的安心。呼吸被一點一點奪去,陸卿猛地張開眼,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酒吧。
在酒吧裡看了太多人情世故,不管受了多大的屈辱,陸卿只會一笑而過。
而這次,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陌生女人先是扼制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穿過髮絲伸到陸卿的腰間,緊緊往裡拉,寡淡的目光流淌著深情,許是女人偽裝的太好,那縷深情不過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虞棠。」陸卿想喊出那個名字,嘴張了幾張,吐出來的卻是:「你是誰。」
「用這個吧。」女人手上拿著細軟的毛巾,低頭輕柔地擦了擦陸卿額角的鮮血。
陸卿偏頭躲過,卻聽到她小聲說著:「阿卿,我找了你許久,終是尋到你了。再等等我,好嗎?」
眼睛酸澀腫脹,想說出什麼喉嚨像是被扼住了般。直到耳邊傳來的一聲聲呼喊,才將她從夢中拉出來。
「阿卿,阿卿!」
是誰。
陸卿慢慢張開眼,眼前一片模糊,她下意識地喊道:「虞棠。」
寒陌鴛一徵,「是我。」裝作若無其事地上前扶起她。
「我給你摘了些靈草,對你壓制體內畲魔有好處。已經吩咐下去熬成湯藥了,待會兒記得喝。」
陸卿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多謝,其實你不必做這些——」
「怎麼又說這種話。」寒陌鴛輕嘆了口氣,笑笑道:「關心朋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不用想這麼多,也不要覺得有負擔。」
陸卿身體稍微往後傾,離她遠了些。動作雖細微,卻被寒陌鴛盡收眼底。
很明顯特意保持著距離。
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抬起頭,眼眸劃過幾分不甘:「陸卿,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能接受我?」許是覺得自己太過無禮,寒陌鴛緩緩鬆開手,緊咬著下唇,默唸著:「為什麼我不行,如果當初先遇見你的人是我,現在你心裡所想的,所念的人是不是我呢。」
陸卿愣了一下,說:「寒姑娘,沒有如果。」
陸卿不忍心睜開眼看她的表情,停頓了會兒,又說:「我很愛她。」
「即使虞棠根本不相信你,分毫不在乎你,你也要這?」寒陌鴛忽地感覺自己很骯髒,她知道虞棠對陸卿並非毫無情意,卻還要用這種話來刺激陸卿。
自私嗎。每每看見阿卿和仙尊相談甚歡,心裡嫉妒成狂,卻刻意壓抑著。
「為什麼你喜歡的人,不能是我呢。」像是反問又像是悲嘆,寒陌鴛默默垂下眸,隱去眼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