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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舜點頭,兩人不再廢話,交付了東西後,快速別過。
高舜又在市區裡轉了幾輪,確信沒有人跟著自己後才終於放鬆下來,隨便找了個代售點準備買返程車票時。早上那一幕忽然躥進了他的腦海里。
應該不會還在那裡吧?高舜心中嘀咕,但還是從買票的視窗前走開,他打著傘,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下午四點不到,但天已經沉了大半。
他站了一會兒,又買了束白菊,重新坐上了去墓園的大巴。
到的時候,他毫不意外地看到汪洋還在那兒,而且還保持著早上他看到他的動作,絲毫未變。整個人像被時間凝成了雕塑。
高舜慢慢走過去,將花束放到了墓碑前。
汪洋睜開眼,微微仰頭,兩人目光相對。
第16章
汪洋傻愣愣地盤腿坐在床上,身上套著乾爽的衣服,腦袋上蓋著大毛巾。他扭了扭腦袋,窗外的天已經漆黑無比了,窗子上有雨水不停地滑過,留下一道道水痕。
他怎麼就乖乖跟著走了呢?直到現在,汪洋心中還是有些迷茫,像是不能理解自己那一刻的動作一樣。
就在他靠著墓碑,一邊怨恨一邊懷念地在心中與墓碑那頭的女人說話的時候,高舜就忽然出現了。
而且還買了束白菊,雖然他知道躺在裡面的女人根本不喜歡白菊,但是汪洋還是覺得奇特。然後他就撐著傘站在自己面前,一半的傘遮擋在自己的頭頂上。
他無聲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心裡生出許多念頭,一方面是&ldo;哈,這次看你還怎麼詭辯?是你跟蹤我吧!&rdo;一方面又有一種深厚的厭惡,自己在這個讓人厭惡的傻大個面前簡直就像被解剖了一樣,什麼東西都曬了出來,這在汪洋有限的生命裡實在不是件讓他快樂的事情。
汪洋覺得,自己起碼應該抓住個立足點,狠狠教訓嘲笑或者謾罵一通這個傻大個,但最後,他只覺得自己心底生出一種很累很累的感覺,比被學校裡的一群小流氓追著跑過大半個h市還要累。
累得讓他什麼都不想做,什麼也不願做。
他愛看就看吧。汪洋如是低喃,又重新靠回了墓碑上,像是切斷了一切對外的感知。
但他其實還是能感覺到,高舜就站在他旁邊,因為雨水已經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了,好像過了很久以後,又好像只有幾分鐘。
高舜忽然對他說道:&ldo;天黑了,回去吧。&rdo;
他又睜開眼看著他,傍晚的雨越下越大,高舜撐著的傘大半在自己頭頂上,所以他已經被淋得半濕。
但他的眼睛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好似出奇的亮。汪洋在心裡描述,然後恍惚了一下,依稀好像聽到是自己的聲音在問他:&ldo;我能回哪兒去?&rdo;
然後自己就被高舜強硬地從地上拽了起來,他能看到高舜的眼中冒著火,眼睛更亮了,裡面盛著的東西,像憤怒又像無奈,可,這是為了什麼呢?汪洋看不懂。
高舜扔掉了傘,拖著他一路走一路走,就近找了賓館,開了房間,放了一大缸滿滿的熱水,然後就要扒自己的衣服。直到那時,汪洋才生出反抗的心思,手腳舞動,既打又逃,既怒又恥,還有一些他永遠不願意去正面相對的因素。
可惜,他餓了一天,又淋了一天雨,根本拗不過高舜兩隻鐵一樣的手臂,三兩下就被他扒光了扔進浴缸裡。
然後高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一尊石像,眼中除了些許嘲弄‐‐像是嘲笑他先前死活不肯扒衣服的扭捏,又像是嘲弄他這身體可並沒有什麼好看的。
除此之外,並沒有太多情感。高舜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即走出了浴室,他一個人被留在了空蕩的浴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