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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一怔，隨後欣喜地接過那枝開得正盛的桃花。

褐色的桃枝上，粉色花瓣嬌嫩無比，或毫無保留地盛放，或如閨閣女子般含羞緊閉，有的還欲拒還迎地半開著。

點點墨綠藏在一片粉色中，竟有種欲說還休的韻味。

花瓣上邊還掛著瑩瑩露珠，風一吹，就順著花瓣滑落到她手上，肌膚瞬間泛起絲絲的涼意。

微潤的春風撫過臉頰，帶著空氣裡氤氳的淡淡桃花香，細細地鑽入鼻腔中。

薄暮看著那枝桃花，低頭嗅了嗅花香，心下滿意得很，喟嘆道：「師父真有眼光，好好看！」

池宴垂眸，羽睫掩下，將星眸中的情緒遮了大半。

他唇角含笑，望著那張明艷小臉，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人比花嬌」四個字……

第25章 月老廟

擇取桃花後，池宴便牽著薄暮的手緩緩踏上泛青的石階，朝上方的月老廟走去。

兩側桃花開得正盛，空氣裡儘是草木的甘澀與桃花的淡香，薄暮握著那枝桃花，斂眸輕輕吸了一口氣，連同晨間的霧氣交纏在一起，細細鑽入鼻腔中，竟泛起一絲絲的冷意。

紅白相間的矮牆中，開出一道兩丈寬的朱紅色大門，門上鑲著青銅輔手，上面的圓環瞧著有些生鏽，隱隱翻過新。

進了月老廟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鼎青銅香爐，約莫五六人環抱這麼寬，上面插滿了一把把香，香燒得正盛，一團團輕煙勾勾纏纏往上飄去，徒留燒成灰燼的香灰折斷落回香爐裡，隨紅塵一同湮滅。

薄暮和池宴各捏著三支燃著的香，輕輕插入香爐中，隨後微微俯身拜了三下。

與此同時，九重天。

雲端上的月老殿驟然劇烈搖晃起來！

一座座銅製的燭臺受到晃動紛紛傾塌，燭火「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將一旁的紅綢瞬間點燃，大殿內頓時火光閃爍。

陣陣灰土從樑上落上，將本來正在享受世人敬奉的香火的月老撒了滿頭！

月老：「……」

他慌亂地拄著一根歪七扭八的柺杖，渾身紅繩胡亂拍打著，身上一串小金鈴也響個不停，看著滿屋子的狼藉，鬍子都嚇直了：「怎、怎麼回事？！」

門外候著的小仙童慌張地跑進來：「師父，地震啦地震啦！」

月老瞪他：「地什麼震！九重天有地震嗎？胡說八道！」

說著，腦袋忽然被拐杖上胡亂甩動的酒葫蘆結結實實打了個正著。

月老：「……」

約莫半刻鐘後，劇烈的震動才停下來，月老捏了個訣將火撲滅，雙手拄著柺杖喘息幾下，忽然鬍子一翹：「老夫倒要看看，是哪個小王八蛋在搗鬼！」

說著，他兩指併攏朝虛空一點，虛空中，靈力波動扭曲，須臾，一面巨大的窺靈境展開——

「……這倆祖宗怎麼下界去了？！」

—

上完香後，池宴轉身走到一旁的紅綢架上，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一段細長的紅色綢帶輕輕扯下，才漫步回到薄暮身邊。

那紅綢帶的兩端綴著兩個小小的銅鈴，輕輕一晃便發出一陣陣叮嚀之聲，十分悅耳。

薄暮覺得有趣得緊，一手捏著桃枝，另一種手伸出一根細長如玉的手指一下下撥弄它，不厭其煩。

池宴伸手抓住她作亂的食指，十指相扣，笑道：「別玩了，我們去把它掛到姻緣樹上吧。」

薄暮嗅著手裡的桃花香，任由他牽著自己朝不遠處那棵寬大的姻緣榕樹走去。

她忽然轉頭問池宴：「師父是想求什麼姻緣嗎？」

她知道月老星君是掌管姻緣的。

雖然她不是很瞭解姻緣是什麼東西，但司命同她講過，約莫是命中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