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1/5 頁)
車內氣氛忽地沉寂下來。
連在前排開車的許靖嶼都察覺出了異常,從車內後視鏡張望幾眼,又立刻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但心裡直犯嘀咕。
他之前聽表姐許從適說過,程星娶的妻子是法醫界難得一見的天才,外界對其讚譽有加。
嫁給程星算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毀了。
既是天才,怎麼會離開原來的崗位呢?
難不成是因為結婚了?
許靖嶼豎起耳朵聽動靜,可車內卻安靜得不像話。
只餘下三人清淺的呼吸聲,以及輪胎滑過地面的胎噪聲。
隔了許久,程星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勾唇笑了笑:“想好了?”
她中間好似省略了很多話。
沒有勸告,也沒有疑惑,只是平靜又溫柔地問姜瓷宜。
姜瓷宜微怔,“已經答應了。”
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其實想沒想好,姜瓷宜還真說不準。
為了不浪費自己的天賦,也為了當好大家眼中的天才法醫,她克服了很多。
走到如今這一步,她比誰都難受。
但她好像不得不如此。
就像許從適說的,以她現在的狀態,最好就是做科研。
如果繼續待在警署,成天在一線面對屍體,解剖時都沒辦法自由行動,這樣是沒辦法成為一名好法醫的。
姜瓷宜還以為程星會再多問幾句,畢竟大家聽見她要轉到科研方向的時候,都會惋惜,好奇,亦會勸誡。
就像鄭舒晴聽見時的反應。
但程星表現得很淡定,她只是半閉著眼,身體隨著車的方向晃了晃,莞爾:“好。”
姜瓷宜頓了下:“你不問嗎?”
“問什麼?”程星反問。
這態度倒讓姜瓷宜一下不知所措。
確實沒什麼好問的。
如果是之前,姜瓷宜做什麼決定都不會跟她說,亦不會覺得跟她有關係。
尤其是職場上的事。
像程星這種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從來沒體會過職場,跟她說起來也只會一句:“這破工作有什麼好乾的。辭了吧,我養你。”
但今晚的程星不一樣。
她會很認真很謹慎地去幫她籌謀職場上的人際關係,而且暢想她重新回到警署之後的生活。
這些……是她自己都不敢去想的。
程星卻說得很篤定,甚至那一瞬間,讓她自己都有種腿會好起來,她會像以前一樣踏入警署大門,穿著白大褂走進解剖室,拿起解剖刀,跟刑警支隊的人一起開會,分析案情。
所以姜瓷宜覺得她理所當然會問,就像鄭舒晴惋惜她放棄掉了這個行業一樣。
再不濟,喝多了的她也會暴躁,或是怒氣沖天地罵她,說她不識好歹,白白浪費她一番好意,還替她喝了那麼多酒。
這樣的程星,才是程星。
可程星很平靜,也很溫柔,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姜瓷宜語盡詞窮,“沒什麼。”
她平和地回答,說完便目視前方。
程星的聲音卻在耳畔響起,“你決定了什麼就去做好了,反正人生不是對錯題。”
姜瓷宜的身體忽然僵直,她錯愕地看向程星。
程星喝多了以後有種迷濛的神態,尤其臉上掛著清淺笑意,讓人很有親切感。
分明都是一樣的臉,可她跟以前就是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甚至,姜瓷宜都無法說出來具體是哪裡不同。
就好像,哪哪都不一樣。
但又長了同樣一張臉。
雙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