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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人似有緊張:「你等放心,上面交代了,我等自不會怠慢,天色不早,請快快上路。」
這話一落,就聽腳步漸近,鳳兮連忙閉目,只覺身子被人托起抬入一更為幽暗處,待一切歸於平靜,卻聽不遠處一聲喝道:「駕!」
好一會兒,鳳兮仍不敢抬眼,只輕嗅著周身氣息,直至確定並無陌生氣味才啟了道眼縫,果然已身在通體青藍色的馬車中,搖搖晃晃,顛簸飛奔。看來這幫人以為下了迷藥便可將一女子止住,並沒有再行捆綁,但她此時卻依然動彈不得,確實怕照這般疾馳,待有機會逃離時已遠在異地。
正當擔憂,車輪輾到石塊,忽然顛起再落,吱吱呀呀,似要散架般,卻聽車簾外第三道聲音陰冷低沉道:「沿途不便換車,小心些。」先前那人唯諾應了,聽語氣該是聽命於此人的下人,而那冷聲主人又似不願多說,不知是怕暴露,還是生性冷淡。
這般搖搖晃晃許久,直至天黑,鳳兮的手腳終能舒展動彈,馬車卻忽而轉慢,噠噠行於靜謐深夜中,額外清晰,待輾轉停下時,就聽簾外那冷聲人道:「既然醒了,就請下車吧。」
鳳兮一驚,想此人定是算準藥力時效,正巧夜黑抵達,量她獨自一人,手麻腳麻,於四下漆黑時難以逃遠。
但既來之則安之,鳳兮遂暗哼一聲,撐著馬車跳下,腳下不穩仍是一軟,還未扶妥,頸後又是一麻,臨暈眩之際心中暗罵:「好你個歹人!看我以後收拾你!」
接連兩擊,鳳兮睡的並不安穩,再次醒來,似乎比上回功夫更短,觸目白紗帳頂,周身溫暖,可頸後痠麻甚為劇烈,足令她好一頓暗罵。
頰邊突襲一道冰涼,她險些驚呼而出,連忙閃躲望向床邊。
一隻瘦削白淨的手停在半空,順延而上錦袍,青絲散發,那雙慵懶的眸子隨性坦然,噙著半絲笑意,半絲溫暖,灼灼望來,堪比女子的妖嬈面孔更顯陰柔,這不是西平王麼!
「奚雲綬!」鳳兮千算萬算,如何揣度,也萬萬料不到會是早就逃逸京師,本該遠在西屬的反臣!
「一別數日,別來無恙。」一張嘴便又是這句,上次於承奚王府中,他也如此問好,衣冠楚楚,卻來一手明修棧道,於眾目睽睽之下奪走了兵馬元帥之妻,所料算的還不是為了西屬討伐之事麼!
有了這番計較,鳳兮更為謹慎的打量此人,警惕的觀他裝束。青衫儒褂,玉簪束髻,隨意自在,如此悠閒倒不似逃難,更像玩弄幼鼠於股掌中的老貓,算計、深沉、意味不明。
「你一定是渴了。」說著,奚雲綬將手中茶盞遞了過來,那副親切似是故人的摸樣令鳳兮好一會兒煩心,警惕望著茶盞邊緣一抹痕跡,心中揣摩不會是他才用過的吧,卻又聽他道:「這茶能解麻藥,你要是不喝怎麼有力氣呢?」
奚雲綬這語氣輕佻散漫,卻又好似濟世菩薩般為她著想,待她接過,刻意躲過那抹痕跡輕抿了一口,滑入嘴中的茶水香暖如絲,卻真隱含了一股藥味,誠如奚雲綬身上那般。
「啪啦」一聲瓷器墜於地上摔了粉碎,奚雲綬輕巧躲過這一擊,似早就料準,面上笑意更濃,著實討厭,卻正被鳳兮口中隨後「噗」出來的半口茶水打著了臉……
鳳兮呵呵笑道:「你無非是要我做人質,你以為誰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江山!」就是談辛之,也斷不會因小失大,她心中如此明白,更如此希望。
然,卻見奚雲綬不氣不惱,只以袖邊輕拭水漬,舌尖舔過唇邊濕潤處,多添一抹亮澤,透著蒼白的唇立時有了血色。
鳳兮愣了,委實料不到這般挑逗下流的動作,竟是出自一向循規蹈矩,儒雅斯文的奚雲綬。
奚雲綬緩緩起身,側坐於床榻,當著鳳兮的面不緊不慢的寬衣入被,動作自然連貫,毫無考慮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