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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聽清。
我和阿真吃力地架著阿歸回到他們家中,我讓阿真看著阿歸。我放下藥箱,便飛快地跑回不遠處的草廬去給他抓藥。
娘問我為何這麼火急火燎的,我說阿歸突然發狂,暈了過去。
我跑回來的時候,阿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阿真坐在阿歸的身旁,目光呆滯。蘇娘還是一如既往地昏迷在床榻上。
和我片刻前離開的情形一模一樣。
可是阿歸,卻再也醒不來了。
我按在他脈口的手顫抖著,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
我死死望著我紮在阿歸穴位上的三枚銀針:神門,心俞和內庭。
不會有錯,這只是三個助人安神鎮定的穴道,絕不會致命的。
可是為什麼,無論我怎麼推阿歸,他都醒不來了?為什麼他的脈搏會停止了跳動?
不可能的。。。
我強製冷靜地爬起來,開啟藥箱,拿出銀針一一紮進他的人中穴,神庭穴,少商穴。。。
阿歸。。起來啊。。快起來啊。。
我拿針不斷地刺激著他身上本可以令他甦醒清醒痛醒的穴位。
不可能的,人可能是會說謊,但是身體不會,人身上的穴道是很坦誠的。
那是我從小到大的信仰,我唯一可以信賴的,就是我手中的銀針。
扎神門,心俞和內廷穴怎麼可能會致命?!
我不相信!
我手不停歇,一針接著一針,我望著阿歸迅速失去顏色的年輕臉龐,一顆心不斷下沉。
起來!阿歸!
你不會死的!
求你起來啊!
最後是阿真用力抓住了我的手,然後哇哇叫著嚎啕大哭起來。
手被抓的生疼,我愣愣地望著他,這分疼痛令我稍微清醒了點。
原來他不是啞巴。
不知是誰報了官,終是把我和阿歸的屍身帶走了。
阿真是個傻子,阿歸的娘昏迷不醒,官府也沒有帶走的意義。
當他們給我戴上枷鎖的時候,我全然沒有反抗。
我通紅的目光,失神地落在了我用來裝銀針的帛布上。
我一共有十四枚銀針。我記得清清楚楚,除了最初的那三針外,方才我又連續在阿歸的穴位上施了十針。此時阿歸身上也明明白白的扎著那十三根銀針。
可此時帛布已經空了,第十四根針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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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望著阿歸,他那麼安靜地躺在那兒,安靜的一點都不像他。
一直以來,他是我接觸過的人中最聒噪的一個。成天爬高上低惹是生非,還總幻想自己是個大俠,是個一刻都不得歇的人啊。
可是現在,他死了。
身上除了我扎的那十三針,沒有任何傷口。
官府的老仵作檢視完阿歸的屍身,帶著幾分譏嘲的眼神一邊瞟著我,一邊對知府王大人說,&ldo;看來是這庸醫扎針太頻,導致死者氣血不暢經絡不順,當場暴斃。我就說嘛,一個喜歡流連風月之所和妓女廝混的臭小子,哪會有什麼醫術醫德可言。&rdo;
不,不是這樣的。
在我連續施針之前,阿歸就死了。
我後面扎的那些針,不過是徒勞。
但我沒有解釋,因為知道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的。
況且我一看到王知府瞧著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果然,他打了哈欠,居高臨下地朝跪在地上的我,草草問道,&ldo;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