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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濟離席,亭中只剩下公主和玉無階,他只知道這種場景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他討厭玉無階,毋庸置疑,從他知道他是公主心上人那一刻起,即便是曾經,也不能坦然接受,厭煩到了極點。
玉無階看到姬珧向下滑,想要彎腰扶她一把,宣承弈側身一擋,摟著姬珧的肩膀,將她向上提了提,玉無階一點都插不上手,這才笑著開口:「你好像很討厭我。」
宣承弈扭過頭看他,眼中浸透寒意:「不是好像。」就是討厭。
他沒加否認,甚至也沒掩飾,玉無階笑意更濃了,輕聲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宣承弈也想知道。
這話他問出來時,宣承弈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雙委屈的眼睛。
誰讓她委屈了,必定是那人的錯。
他垂眸,很快又掀起眼簾,冷漠地看著身旁的人,一字一頓道:「你有心上人,就離她遠一點,別對所有人都是這麼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給別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她這個人,濫情,大抵會當真,當真之後又要動真感情,動了真感情後難免傷心……她不能傷心。」
其實他想說,我不想讓她傷心,可話到嘴邊還是轉了一圈,出來後就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玉無階本是安靜溫和地聽著他說,卻不知從哪句話起,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停在半空中的手指蜷了蜷,他低下頭,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正好刮來一陣冰冷的秋風,灌進空蕩的長袖裡,從頭冷到腳,他退後一步,再抬頭時已恢復了神色:「夜裡涼,你帶她回去吧。」
宣承弈胸口堵著一股氣,上不去下不來,冷聲回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玉無階啞然失笑。
宣承弈不再管他,他低下頭,晃了晃窩在他懷裡的人,不自覺地壓低聲音,似是哄勸:「回去了……殿下……殿下?」
姬珧半睜著眼,還醒著,就是身子不聽使喚,找不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頭在哪裡,醉意彌散,她身子軟若無骨,不停地向下滑,宣承弈見一隻手拉不住她,兩隻手一起上,餘光瞥到薛辭年像是要過來幫忙,眉頭微蹙,彎下身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無視二人,宣承弈走出亭子,直奔棲雲苑而去。
薛辭年看了一會兒宣承弈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他將桌上的琴抱在懷裡,對玉無階彎了彎身,要離開時,玉無階忽然叫住他。
「先生有何吩咐?」薛辭年聞聲轉身。
「宣公子跟在公主身後有多久了?」
薛辭年不假思索回道:「不到一個月。」
玉無階沒想到聽到了這樣一個答案,面色當即有些僵硬,他以為之前宣承弈口中的「不久」,再不濟也有半年,卻沒想到連一個月都不到。
「公主很信任他嗎?」玉無階又問。
薛辭年點了點頭:「信。」
玉無階沉默,良久之後他低聲笑了一下,又長長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當做結束交談的訊號。薛辭年本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口,抱著琴離開了。
棲雲苑
姬珧窩在宣承弈懷裡,手攥成拳頭抓著宣承弈胸前的衣服,他不知在床邊站了多久,站到胳膊都酸了,已經快要麻木得沒有知覺,卻還是捨不得放下。
是捨不得,這次他不騙自己。
宣承弈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姬珧醉酒後跟平時完全是兩個人,卸下一身防備,戾氣也消失不見,竟然難得有幾分乖順,她臉頰染上細嫩的醉紅,紅唇嬌艷,鼻樑高挺,均勻的呼吸掃得他全身一陣發麻。
他終於還是將人放到了床上,剛一放下,姬珧就睜開了眼睛。
她順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