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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怎麼使得,小主特特做給皇上的。榮答應說皇上多用了幾次,怕是喜歡這口兒呢。」幕公公端著手,清了清嗓子說道。
硃砂寫出的字跡蜿蜒而下,仿若快刃割破人心,皇上淡然一笑道:「喜怒勿叫人知。只憑幾日觀察就想揣測朕的喜好,榮答應這雙眼睛也不必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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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子,這、這恐怕臣也無能為力,從沒、沒見過啊……這可……這可……」牧白打著磕巴吶吶道。半柱香前他還在太醫院收拾藥材,用石碾子將海風藤細細碾碎時,忽地跑進來一位小公公,說是太子要找便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拉來。一路小跑叫圓胖身量的牧白這一通喘,只以為是小福子的手傷出了差池。
誰料進了寢殿情況更甚,還真沒猜錯,就是小福子出事了。只是這回病症來得實在鬼魅,料他飽讀醫術也無法對症。
「他這是中了蜂子的毒。孤念個方子,你速速記下看過,命人抓來煎藥!」祁謨動了大氣,長袍一掀念道:「先取重樓與鬼針草,再取龍膽草、香白芷、白附子分量各半,蟬衣、小蜈蚣六隻,生大黃與生甘草為藥引,冷水煎過三碗並成一碗。再取新鮮獨腳蓮全草來!與燒酒一同搗爛,讓他含在嘴裡,敷著舌頭!」
牧白持一桿紫狼毫不敢怠慢,筆下生風,不消多時吩咐下去,更是親自去偏閣挑選全根的獨腳蓮,只想著太子見多識廣,恐怕在藏書閣閱覽過醫術古書。其實不然,上一世祁謨正是自己著了道,眼看著能進益政院聽群臣參奏,前一日竟讓一杯蜜水害得張不開口。
而這方子,真是那年牧白嶄露頭角試著抓的。眼看著太子的舌頭不中用了,牧白幾幅藥湯灌下去竟是立竿見影的好了。
廖曉拂安靜坐在貴妃榻一端,臉白得像個小娘子,只是嘴上沒了顏色。祁謨在一旁氣得無法,天子一怒,整殿都不敢大喘氣,一個個悄不聲兒的。王公公都領罰回了養心殿,誰知道下一個是哪個?
祁謨雙目裡像燃了火星子似的瞪著小福子,怒道:「現在知道疼了?都說好安排旁人了,你當孤這個太子看不住你了是不是?虧著孤曉得這毒的藥性,否則就是疼死你孤也不心疼一分!」太子一甩衣袖坐下,自斟了一杯溫茶壓火,發起狠來竟想賞小福子幾下手板子算了,讓他記住教訓,不敢再擅作主張。可若真動他分毫了祁謨當真不忍,不說旁的,這刁鑽歹毒的蜂毒上一世可是自己親口嘗過。
更別提那股親自替自己試毒的狠勁兒了,和上一世一樣樣的,義無反顧到讓祁謨後怕。即便他已知道這次只是蜂毒,卻也受不住同樣的事在眼前再來一回。
紅牆重簷四角高樓,宮裡日子步履維艱,就連趙皇后都沒讓祁謨放下心。想他貴為太子,宮中竟連個肯說真話的人都沒有,淒涼孤苦可見一斑。重活了一次祁謨如夢初醒,明知自己如今勢微,也想像護著蠟燭燈裡的小火苗一樣,庇護這點子時時有可能隨風而逝的燭光。
中了這毒口舌沾水時如同針穿,碰一下就疼得渾身哆嗦,吃熱的不行,吃冷的更不行,吞嚥口水都比用刀割舌頭厲害。那一遭祁謨當真吃了大苦,日夜寢食不安,連向太醫陳述如何疼痛都無法。最要命的是舌根發麻,根本使不出力。
「現在倒傲氣了?你的一嘴伶牙呢?」太子氣得無法,當著人也不敢大說,只好牟足了勁兒朝小福子的前額彈了一指頭,當做教訓,「讓你主意大!你倒是好了,讓孤像個痴兒一般自說自話。」
廖曉拂吃痛一躲,一手捂著額頭彈紅了的皮肉,淒悽慘慘地回了太子的注視。
祁謨看他並不領罰,仰著手就又要給一指頭。廖曉拂抬手像是要攔,轉眼間細細指尖沾了太子杯中的茶湯幾滴,像江面鷺鳥輕點水波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