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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雲禾哭得更兇了,眼淚一座汪洋一座汪洋地傾下來,將一個軟枕淹成了海。慌得他枕頭底下摸了條帕子為她揩淚,「別哭別哭,倘若哭軟了心腸,還怎麼去同媽媽殺價?咱們家眼下可就這些錢,你不得動腦筋省著點?」
雲禾破涕為笑,晃見那條帕子,羞紅了臉,瞪圓了眼,「這是搽抹什麼的你就往我臉色揩?」
他撇一眼,霪心輒起,歪笑起來,「搽你的你還嫌?」旋即隨手揮掉帕子,點點密密地吻她的臉,「快別哭了,你哭得這樣,我怎麼還好意思做壞事?」
「你要做什麼壞事呀?」雲禾挑釁地剔他一眼,淚眼嗔媚,骨軟肌膩,寸寸寫滿誘惑。
「你試試。」
很快,雲禾的餘淚被他盡數吻幹,他將點燃的火把擲入她的身心,很快令她忘掉苦澀。模糊中,他的聲影帶著蠱惑的法力,「袁雲禾,你是我的,從骨頭到肉,你清不清楚?」
寶幄裡滿脹著熾烈的愛,雲禾掉落在狂亂的風眼裡,滾燙的愛快要將她燒到枯竭,令她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她只能哼著回答,闔著眼點頭,再點頭,就將一生、一身,都交給了他。
桂宮銀蟾,雙歌和調,星月也羞轉,換上個暖陽天。方文濡早起洗了臉,早飯也不吃,忙著歸家探望老母。雲禾新婚小婦似的呆一陣、笑一陣,只覺雲山疊翠,銀杏如醉,透人心腸的清涼爽快。
痴痴傻傻用罷了早飯,捉裙到袁四娘房中,嬌滴滴地挽著撒嬌奉承,「媽早,媽今日打扮得鳳凰似的,真是又大方又好看,要生客進來了,不說媽是老鴇子,還只當媽是花魁頭牌呢!」
將四娘逗的一樂,笑一陣,睞目嗔她,「去去去、坐過去,少在我跟前歪歪纏纏的,你打量我不曉得你安的什麼心?怎麼,方舉人出息了,你就要人往高枝飛去了是吧?現趕著來拍我的馬屁,想跟我劃劃價,替你那狀元公省點錢?」
一個風月班頭,一個煙花領袖,兩個人勾著眼你來我往的,誰都把誰瞧了個通透。雲禾腆著臉一笑,絹絲紈扇將兩位老姨娘指一指,「姨娘們瞧,我媽就是心有大智慧,什麼都瞞不過她老人家的眼去。」
四娘受了哄,又開懷起來,帕子將她甩一甩,「少拍馬屁,有話只管說來,咱們娘們兩個,還搞那套虛招子做什麼?你眼下麼,風光起來了,往前我還只當那方舉人是個虧心的,昨夜他來,我還將他堵在門裡罵了一頓,不想是我瞧錯了他,可你媽我一片好心都是為你。為你們幾個,我操碎了多少心,如今我不跟你計較,你說個良心價,叫媽聽一聽。」
「那我可就鬥膽說了啊,」雲禾扇後頭伸出兩個指頭翻一翻,眼睛俏皮地眨一眨。
將四娘氣得眼一翻,「好麼!你個小沒良心的,這個價都敢出。你往前算算,我幾時養的你?從小好吃好穿的供著你,請先生讀書、買丫頭伺候你,你十歲那年,生了重症,一隻腳都跨到鬼門關裡去了,是哪個急得上火舍銀子散財為你請大夫抓藥?要沒我,能有你今日?你倒幫著外人算計媽來了?!」
雲禾早料到有這遭,心內不慌,笑搦過去替她拂胸口,「您瞧瞧,是您叫我只管說的,我說了您又生氣了。媽不要生氣,兩千兩不少呢,那些衣裳頭面我一樣不要,都留給新來的姊妹們,媽算算,不是抵了您替她們新置辦衣裳頭面的錢?」
「這還不少?你算算,你現在十八,又是花魁,再做四五年生意,除去吃穿用度,少說也能給我掙個三四千,你開兩千的價,怕不是安心不讓媽活?」
「姐姐不也是才四千?我自覺比不上姐,打個對半,不是正好兩千嘛。」
「是了,你姐四千,你倒給我白折了一半去。」四娘恨得牙根癢癢,又奈她無法,手搭在腹上,任由她晃來晃去撒嬌,「這樣,媽也曉得那方舉人的難處,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