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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深深地陷入這種潮濕而又黑暗的泥濘之中，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由於被稠煳煳的稀泥巴嚴嚴實實地蒙在下面，凱裡班擔心他快要悶死了。他想唿吸一口空氣，想擺脫這些骯髒的泥土，想從這種壓力、這種置人於死地的壓力下面掙脫出來，從包圍他們的黑暗中解放出來。他的知覺、他的意識漸漸地崩潰了，慢慢地在茫茫的黑夜中消失了。

第十章

發言人穿過拱形大門，走進了光芒嘆息大廳。與這扇大門相比，其他的門沒有絲毫特點可言，只不過是在石壁上面鑿出來的矩形方框而已。

他一直走到大廳的中央。身材高大的見證人正站在那兒，他對面還有一個彎腰駝背的小個子。

&ldo;是你叫我嗎?&rdo;發言人用平和的聲音問道。

見證人轉過身來，一邊解開黑色大衣的扣子，一邊說：&ldo;你那番關於敵人的談話使我想起了幾件事情，因此，我花了點兒時間進行了一番調查。那些謠言，確有其事。&rdo;

&ldo;的確如此。&rdo;

&ldo;當你耐著性子聽下去的時候，你會大吃一驚的。&rdo;見證人用力解開第三枚紐扣，說道，&ldo;這就像魚兒不太在乎它們賴以生存的水域一樣，我們往往不太注意網路上發生的事情。&rdo;他四處尋找著掛衣服的地方，但腦子裡面卻又琢磨該怎麼說下去更好。&ldo;如果你真的能夠耐心地聽下去，你就能夠知道一切。特別是那些你本來就不應該知道的事情。&rdo;他說。

&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喏，我剛剛抓住一個敵人的幫手。&rdo;

見證人往旁跨了一步，洋洋得意地推出來那個俘虜，這使得發言人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在強烈的灰色燈光下站著一個女人，她矮矮的個子，梳著短短的黑髮，穿著一條露膝短褲和一件破爛的茄克衫。她嚴重駝背，雙手觸控著腳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破爛不堪的木偶玩具。金色的塵埃擋住了光柱，它們在她的頭頂上面飛舞盤旋，好像是在對她進行觀察和審訊。

見證人指著她說：&ldo;我們把你帶到這兒來，你最好學乖著點兒。&rdo;

她直了直腰，向上看了看。她長著一雙黑色的眼睛。

&ldo;我冷。可憐可憐我吧。我冷。&rdo;

發言人皺皺眉頭，問道：&ldo;她說什麼?&rdo;

&ldo;可憐的湯姆，我就是湯姆，我冷。&rdo;她對他一邊笑著，一邊擠弄著眼睛，&ldo;可是，又來了，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到頭來我們都冷極了。&rdo;

發言人轉過臉去問見證人：&ldo;你敢肯定逮住這傢伙的時候，你沒有傷著她嗎?&rdo;

見證人直率地答道：&ldo;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德性。她老是這樣說話。可是，我覺得她與我們要找的人很相似。你看這兒。&rdo;他邊說邊靠近了光柱，問道：&ldo;你給誰幹活?&rdo;

聽到他的聲音，可憐的湯姆才回過點兒神來，慢慢地站直了一點兒。

見證人大喊道：&ldo;你給魔鬼效力，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你給我滾吧，滾遠點兒吧!&rdo;

沒有任何警告，她向後昂起了頭，像狗一樣地吼叫著。

那吠聲長長的，聽起來非常響亮。發言人不由得噘起了嘴。

剛一停止吼叫，她又向質問者擠弄著眼睛：&ldo;親愛的心肝，我說就是這麼回事。那就是事情最終的結局。這樣的噪聲聽起來真是再簡單再純樸不過了，一點兒意義也沒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