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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把那孩子叫精神病,是嗎?&rdo;維羅克咕噥著說。
社會黨人亞歷山大&iddot;奧斯邦,外號醫生,雖然曾在醫學院學習,卻沒有拿到學位。後來,他曾在工人的一些協會裡做過演講,主要是關於社會衛生方面的問題。他還在一個廉價的手冊上發表了一篇半醫學的研究,叫做《中產階級的腐蝕性劣習》,後來那個手冊也被警察查封了。他還是國際紅色委員會的特別代表。這個委員會神神秘秘的,奧斯邦、雲德、邁克里斯都負責這個委員會的宣傳工作。他難以罝信地看看維羅克,就像一位科學家一竅不通的凡夫俗子一樣。
&ldo;從科學上來講,他就是個精神病,很典型的精神病。你只要看看他的耳垂就能知道。你要是讀過龍勃羅梭的話……&rdo;
維羅克悶悶不樂,整個人都是癱在沙發上的,他一直盯著自己衣服上的那排扣子看,但他剛才突然臉紅了。最近,只要聽到&ldo;科學&rdo;,或者任何和它相關的詞(其實&ldo;科學&rdo;這個詞本來並沒有什麼冒犯之處,意思也有很多),維羅克就會想到弗拉基米爾,這讓維羅克覺得十分不快,彷彿弗拉基米爾的形象被植入了維羅克的大腦一樣。這種現象也是科學的一種吧。可是,這種經歷讓維羅克十分的恐懼和氣惱,他現在就想罵人。可他什麼也沒說。反倒是卡爾&iddot;雲德覺得奧斯邦的話不中聽。
&ldo;龍勃羅梭就是個傻瓜。&rdo;雲德一字一頓地說。
奧斯邦瞪大眼睛看著他。
&ldo;你沒見過像龍勃羅梭這樣的傻瓜嗎?他認為關押在監獄的人就是罪犯。說得倒是簡單。他怎麼看那些把人關在監獄裡的人呢?被關在監獄裡的人都是被強迫的。什麼是犯罪?他僅靠看著那群可憐兮兮的犯人的耳朵和牙齒就能掙個衣食無憂,他懂我說的道理嗎?牙齒和耳朵就能確定罪犯?真的嗎?是哪部法律說他龍勃羅梭就高人一等?那些法律不就是為了保護像龍勃羅梭這樣的剝削階級嗎?他們身上也有什麼烙印表明他們高人一等嗎?用火紅的烙鐵給人身上打上烙印,這就是龍勃羅梭怎麼寫出來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rdo;
雲德的情緒十分激動,柺杖和雙腿都不住打顫。儘管如此,他整個人仍然和以前一樣藐視切。他似乎聞到了社會殘酷的空氣,聽到了慘烈的廝殺聲。雲德往那兒一站就讓人有這種感覺。行將就木的他身經百戰,一輩子都在表演:他在演講臺上表演,在秘密聚會上表演,在私人會面時表演。可這位偉大的恐怖主義者卻從未做過任何事來改變目前的社會狀況,甚至連小拇指都沒動過。他只說不做。其實他說得也不是那麼流利,每一次演講的時候都會特別激動,吐沫橫飛。雲德所扮演的角色往往是一個傲慢又邪惡的鼓動者,利用別人的無知和羨慕,對貧困的厭惡和反抗,對正義的希望和憐憫,慫恿別人暴動,採取恐怖行動。他生來就如此邪惡,現在的他垂垂老矣,就像一瓶毒灑裡殘留的毒氣。既然毒酒已經用盡,留著毒瓶又有何用?只不過是和所有喪失價值的物品的命運一樣,等著被扔到垃圾堆裡而已。
邁克里斯抿著嘴暗笑,他還是比較認同雲德的看法的。聽著雲德的話,邁克里斯覺得有些憂鬱,垂下了他蒼白的臉:他自己就曾經蹲過監獄,他知道那種煎熬。這時,奧斯邦終於回過神來了。
&ldo;你不明白。&rdo;奧斯邦不屑地說。雲德緩緩地把頭轉向奧斯邦的方向,彷彿是受奧斯邦聲音的牽引一樣。他死死盯著奧斯邦。奧斯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聳聳肩,決定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史蒂夫這時候離開了廚房,拿著畫向臥室走去。他早已習慣了人們對他的行動視而不見。剛才雲德長篇大論,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