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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姒宓反倒不如離兒來的緊張,似乎流血的人只是個和她不相干的旁人罷了,倒是琴絃的血滴更惹她注意。她揮手隔開離兒的動作,只是磨搓著手指傷處,似覺不出半分痛楚。看著一滴滴鮮血慢慢的落在琴絃上,顫微微的,欲落未落的懸在那裡,散發著別樣的風情。
雲姒宓不可抑止的笑了,笑得鬢角橫斜,但香腮卻愈發雪白,晶瑩似冰,竟是一串淚從眼角劃下,似纖手上的血滴,靜靜的滑落,掩在塵埃裡。
“嗚??????????”
一陣洞簫聲忽然無緣無故的在空氣中響起,音色清澈而極富有穿透力,霧音低迴,水聲高越,鳴聲作作,非但沒有一般簫音的嗚咽之聲,反倒多了三分柔腸,添了三分情意,凝了三分苦澀,還有一份情意。
情意?!
雲姒宓觸不及防的從冥思中抽離,以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望著那個吹簫的男子,他就靜靜站在水榭的三尺之外,手持著一把玉簫,手指間輕輕的而富有節奏的在簫體上按壓著,薄薄的雙唇就緊緊貼在簫口上,勻勻的從口中吹渡著溫熱的氣息。
玉人何處教吹簫。
空氣裡是寂靜的,沒有了蟬鳴與鶯啼,似乎連塵埃也不再落地,全世界只有那個人的簫音在瀰漫,在這個萬籟俱寂的世界裡讓人甘願沉溺於其中。
雲姒宓就這樣怔怔的望著他,褪去一切少女的羞澀和矜持,只是作為一個愛慕者仰望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口中不自覺的跟著曲子吟唱,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悽悽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一曲長相思娓娓唱來,初時節奏還是些微混亂,到了後來卻是默契和諧,你追我趕,似乎都在應和對方,不減曲中半分情意,連一旁的離兒都似乎聽呆了。
“王爺的簫聲果然是名不虛傳。”最先回過神來的竟是雲姒宓,她還是那樣直直望著玄昕,但是方才眼中盈盈動人的情意卻被深深的掩下了,靈魂在那一刻放空,漆黑如夜的瞳孔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讓人辨不清其中的意味。
“公主過獎,能聽公主一展歌喉也是我的榮幸。”玄昕收起手中的聽風,回望著雲姒宓,俊顏上帶著雅澤如蘭的微笑,舉手投足間無一不是翩躚風采。
“王爺見笑了。”雲姒宓在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多了幾分僵硬,連一旁的離兒都擔心的看了幾眼。卻見花顏愈發燦爛,臉上的那抹微笑綻放的更加耀眼。離兒在一旁看得卻是陣陣心驚。
“今日王爺傳旨已畢,此來又是為何?”言語雖不是咄咄逼人,卻還是藏著刺帶著怨。
“是本王唐突了。雲王壽宴那日,我曾欠公主一曲。原以為是來日方長,竟不想?????公主不日即要遠嫁,從此山長水遠,再見怕是渺渺了。所以今日特地來為公主吹一曲,權作離別。”玄昕對雲姒宓語中的刺意聽而不聞,有風度的解釋著,但是說話間竟有些凝滯,不覺間,就讓人忽然想起他方才在前廳中所說的“愚鈍”。
玄昕,你到底心裡作何想?
一曲長相思,你又在思誰?
又為何來為我吹奏?
“難道王爺不知道,有些曲子是不能隨便對著不相關的姑娘吹的嗎?”不及細想間,問題脫出而出,連她自己也覺得無狀了。
玄昕似乎被雲姒宓出口的話難在那裡,半天也沒有反應,只是眉心的結越來越緊,少了淡定與從容,不若是風光霽月的靜安王了。雲姒宓卻似乎從那樣的神情中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