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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的不適感沒有第一次那麼強烈,聞雁書坐在床沿緩了緩,下床在床尾榻旁邊找到了自己的鞋子。
似乎沒聽到雨聲,他抬頭朝窗邊看一眼,原本敞著縫的窗戶此時已經關攏,洩不進一絲冷風。
不知鄭乘衍睡眠淺不淺,聞雁書怕多做停留會搞出動靜,舉步就要離開,剛走出兩步又回身看向床上的輪廓,他走過去幫鄭乘衍掖好了被角。
摸黑回自己的臥室開燈,聞雁書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是鄭乘衍的衣服,他胡亂拽開前面綁得端正的蝴蝶結檢查,確定自己被洗得很乾淨,又將帶子綁了回去。
他坐在床尾,活躍的腦神經一遍遍為他復刻鄭乘衍說的「喜歡」,卻不知道這種感情從何而起,從何而深,只覺得一切都太突然。
一截毛絨絨掃上腳腕,聞雁書低頭看見摩卡從床底爬出來,他像尋到依附,不顧髒淨把貓抱上床,關燈倚在它溫暖的肚皮上。
被熟悉的氣味包裹,聞雁書很快入睡,他做了通亂七八糟的夢,不知窗外雨停風平,也不知何時天光大亮,再醒來時是因為過於急促的敲門聲。
見他睜了眼,摩卡噌地竄到地面,聞雁書還沒來得及阻止,它就躍起來扒住把手,利用自身重量將它扳下來,無比熟練地開了門。
門外的鄭乘衍衣著整齊,聞雁書無法用裝睡逃避現實,坐起來推開身上的被子。
他習慣一聲不響在調香室呆上一整天,也擅長用沉默寡言規避不必要的人際交往,卻在這一刻想說點什麼打破僵局。
鄭乘衍停在了他面前,他剛抬頭,對方給他遞來一隻亮屏的手機:「先接電話。」
是裴煬打來的,聞雁書接聽著下了床,他不欲穿著鄭乘衍的睡袍在對方面前晃,借打電話的機會躲進衣帽間。
「可算接了,」裴煬說,「週末睡過頭不是你性格吧,你是不是想偷偷放我鴿子?」
聞雁書讀中學時跟裴煬是同桌,那會兒他週末不想呆家裡,就跟裴煬約去麥當勞寫作業,往往他早晨八點多就坐在那兒攤開作業本了,裴煬快中午才打著哈欠姍姍來遲,結果書包一開啟,裡面就裝著臺遊戲機。
說不上兩人截然相反的性子怎麼就交了那麼多年情,連結婚物件都是裴煬給介紹的,那時他沒當裴煬有多靠譜,誰成想鄭乘衍方方面面都很符合他的標準。
聞雁書頓住遊蕩在衣架之間的手,瞄了眼靠門邊的穿衣鏡,臥室裡已不見鄭乘衍的身影。
「我手機昨晚落客廳了。」聞雁書拿了件高領毛衣,「你想上哪吃?地方你定,我來請客。」
裴煬說:「客氣什麼,我都訂好座了,在倫河——」
聞雁書嘆一聲:「能不能換一個?」
「倫河餐廳斜對面的銀杏飯店,」裴煬把話說全,「十二點的位置。」
聞雁書將挑好的衣服擱沙發凳上,抬手解開腰間的帶子:「能提前一小時麼?」
裴煬無語了:「你確定嗎,現在都十一點半了。」
聞雁書拿下手機一看,螢幕上清清楚楚顯示著北京時間11:31,下拉資訊欄還能看見來自裴煬的一堆未讀,昨晚一時放縱,今天竟然把一整個上午給睡了過去。
電話結束後聞雁書快馬加鞭換好衣衫,鄭乘衍的睡袍他先掛到了一旁,等晚上回來再洗。
他裹好大衣下樓,沒摩卡陪在左右有些不自在,經過餐廳發現貓就坐在鄭乘衍的身邊。
鄭乘衍正挽起袖子往吐司上抹果醬,抹完了一夾,將另一隻盤子朝前面推了推:「先墊墊肚子。」
「我不要果醬。」聞雁書說。
鄭乘衍顧自吃自己那片:「你的是午餐肉。」
摩卡不知兩人僵冷的氣氛,自娛自樂地撓著椅背上西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