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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雁秋這時出聲不得,睜眼瞪了呂萱一眼,便又合起雙目。
呂萱見雁秋滿面敵意,不但不惱,反而更慈祥地道:「假若我不拿事實給你看,你決不會瞭解我的用心。」言此一嘆,轉身向身後一小童道:「你去將一飛抱來。」
過了會,那小童抱著個哇哇哭泣的嬰兒進來。
說也奇怪,那嬰孩原來哭鬧得非常暴戾,可是他一見到雁秋,竟禁聲不鬧了,不知是他怕雁秋那種人鬼不如的模樣?還是另有原因?
呂萱接過小童抱來的嬰兒,對雁秋道:「雁秋,你知這嬰兒是誰的嗎?」
羅雁秋腦中閃電般的興起一個念頭,心想:大概是師兄諸葛膽的遺孤了,否則,他何以在我面前賣弄?
他睜開眼瞧了瞧呂萱懷中的嬰兒。
呂萱嘿嘿一笑,道:「你師兄、師嫂在世之日對你不錯,他們的遺孤,你該不該撫養,這是你的事,到此貧道的責任已了,今後則不關我的事了。」
雁秋凝瞪雙目,望定呂萱懷中的嬰兒,不知是悲是喜,是麻是辣!
他的生命已如油盡的殘燭,這時怎麼能撫養孩子呢?
雁秋心如刀絞地流下兩行清淚。
呂萱道:「後山有雅齋一間,便贈你作為養生之處罷,若需要何物,只須吩咐小童前來討取就是。」
仇恨的火苗在他心內生下根,他要復仇!他要雪恨,他默默地容忍了囚禁生活。
雖然他像是與世隔絕了,可是他在那小小的天地中,正獨自專心琢磨百妙神功無時懈怠。
一月時光,他已將全身被制穴道逐一開啟,不但能開口說話,並且也能起身行動,可是他卻仍裝作如以前一樣,以免小童洩漏機密。
無知小童雖然見雁秋漸有起色,可是卻未將這情形告知呂萱。
料峭山風,吹得窗欞格格作響,羅雁秋久未見那伺奉他的小童進來,便悄悄地走下石床,替熟睡著的孩子又加蓋了一些衣物。
這時,那孩子雖然正在熟睡中,可是嘴角卻蕩漾著迷人的微笑。
羅雁秋望著孩子這般醉人的睡態,不禁伏身在孩子的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吻,然後站起身來,直向室外走去。
羅雁秋一出房門,便發覺今夜十二連環峰與往常兩樣,只見滿山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再一凝神靜聽,歡笑行令之聲,不時遙傳入耳。
羅雁秋輕唉一聲,轉身走進房去。
他這時下了個最大的決定,將孩子包紮起來,背在背上,便直向十二連環峰的主峰奔去。
這時雪山派總壇的大廳之中,正是興高采烈,共慶開壇十四週年紀念,各分堂舵稍有點地位之人,差不多均已到齊,西域喇嘛也有不少在座,像這樣熱鬧盛大場面,實屬罕見。
就在眾人俱皆興致勃勃之際,忽然大廳之中,飄然進來一人,眾人仔細一看,不由為之一愕。
因為,倜儻不群的羅雁秋,誰會想到今日竟落得這般狼狽不堪?
只見他蓬頭垢面,衣衫襤樓,烏黑的血漬在衣衫上結了厚厚的疤,穿於肋間的兩條鐵鏈,垂掛胸前,兩條鏈尾卻分握在他兩隻手內,他無聲無息地闖進廳來,錯非在座之人有大半人都認識他,否則,不被疑為魅鬼才怪。
他慢步踱於廳心,哈哈一陣朗笑,宛如龍吟虎嘯。
在座之人無一不皺起雙眉,呂萱更是馬臉變青,氣得渾身發顫,未待羅雁秋笑聲停竭,便霍地站起身形,指著羅雁秋,大聲喝道:「羅雁秋,莫非賺命長了不成?」
羅雁秋怒聲道:「不錯,我羅雁秋正是活得不耐煩,才特地來找你評理。」
呂萱先是雙眉一剔,瞬即哈哈笑,道:「你來找我評理?
你有甚麼理可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