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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學過跳舞?」
女人開口,純京腔,字正腔圓,眉目間的漂亮還在,年輕時不知多美。她沒出家,但穿著廟裡的灰布常服。腳腕上扣著的黑色物件就更顯眼——是電子腳銬。察覺姜宛的目光,女人倒了茶,遞給她。
「能見著我,說明上邊有人保你。」
姜宛搖頭。女人又上下打量她。
「你說你是許煦的朋友,許煦根本沒朋友。誰叫你來的?」
「我是他前女友。」
空氣凝固了幾秒,女人哈哈大笑。
「奇了,高中談的?醃臢地方待了十幾年,沒變態,還懂得談戀愛。」
女人神態氣質高傲,根本不信她說的話。姜宛等她止住笑,茶也沒喝,起身告辭。
「我們已經分手了,來看您,是我自己的意思。」
又一塊石頭落地,她腳步輕盈多了。剛要走下涼亭,又被叫住。女人聲音很輕,但她聽見了。
「還沒死呢,我兒子?」
姜宛回頭,轉過身,朝她點頭,眼裡帶笑。「據我所知,他活得還不錯。」
湖面死水微瀾。姜宛轉身走下臺階,把大衣領口收緊,覺得這院子冷得要命。
「姑娘,勸你一句,離他遠點,那孩子沒心。害他爸跳樓不算,還算計我。打心眼兒裡我後悔生過他。」
女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唱戲似的,拖長腔,也不管她聽不聽得見。
「他說的那些好話兒,可千萬不能信。這人跟他爸一樣,從小隻顧自己。」
姜宛沒回應,徑直走了,湖面照著她影子。原本想說的那句話,她沒同亭子裡的女人講。
我聽許煦提起過你,每一次,都是好話。
02
姜宛出了寺,站在山門前,遠遠地瞧見了凌然那輛黑色大g。
他今天沒帶林秘書,自己站在車門外抽菸等人。眉心蹙起,煙夾在手裡,軍靴,黑大衣。瞧著像是下一秒要去殺人放火。
她快步走下去,跑到他眼前,被人一把抱住,壓進胸膛裡。
貼得緊,能聽見劇烈心跳。姜宛把臉從大衣裡掙扎出來,眼睛亮晶晶的。
「不是說明天回,怎麼自己來了,林助理呢?」
他大衣帶著冷風和鐵鏽味,把煙掐了,單手抬起姜宛下頜,端詳她表情。
「凌家的事,你別再插手。人多眼雜,被盯上不好。」
她點頭,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鬼鬼祟祟給他戴在手腕上。凍得手僵,哆嗦著調整好絲繩的尺寸,挺滿意,眼睛笑得彎起來。
「本想著等回來再給你。碧雲寺祈福手繩很靈的,你要是嫌它醜,不戴也行。」她摸摸鼻子,又補一句:
「聽說,能保命消災。」
「賄賂我?」他低頭看手腕上的東西,黑金兩色絲繩,串著一顆黑曜石。
「嗯,賄賂你。」她拍拍他的手,聲音很輕。「是我欠他的,就這一趟,以後不來了。」
凌然沒理她,把人帶上車,繫好安全帶。手碰著腰,姜宛下意識一躲。他笑出聲,收手,坐回去。
「今天不弄你。我有事,十點的飛機。陪你吃個早飯就走。」
車開得熟門熟路,鑽到山下小衚衕。舊式民居,平房商鋪晚上用門板遮起來,早上門板一下,擺長條桌賣豆腐腦,油條,滷煮爆肚。
姜宛把臉貼在車窗上,興奮得好似秋遊小學生。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
「我知道的可別太多。」
兩人下車,凌然大馬金刀地坐下,報菜名似地將店裡東西都點了一遍。姜宛坐在滿桌熱騰騰早點前拍照,驕傲得像個公主。
「我爸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