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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明,怎麼能一句不能來就永遠沉寂無聲了呢?記憶有可能淡去,傳說有可能停止,但是那道以無比震撼存在過的印象,怎麼可能雲淡風輕,雁過無痕呢?
所以當初一揹負長劍,神色如常地離開儒州時,吳三手一個箭步衝出來,重重跪在初一面前:師傅。
初一默然半晌,注視著面前的身影:你這一跪,我需負半生辛勞。
彼時的吳三手並不知曉,當時的初一如何心潮澎湃,不能自已。所以在他的後半生裡,就把自己作為責任揹負在肩上。
唐小手為情所傷,奔赴流亡。
初一和吳三手為著心底的承諾,天涯流浪。
初一帶著吳三手,繼續北行。兩人風餐露宿,星夜兼程。
吳三手遠遠地看著初一背影,覺得這個師傅當真是少年老成,寵辱不驚。
——大雪之中,不辨方向,初一像個挺秀的榿木,直直地走在漫天風雪之中,不曾痛苦不曾彷徨。
——冷雨之中,冰涼刺骨,初一寂然無聲,默默彳亍滂沱大道,漆黑的夜也不能掩蓋那道背影,遙遠而堅定。
每次吳三手都拼命追趕那道光,那道影子。在自己筋疲力盡垂頭喪氣時,一抬眼,師傅波瀾不驚地立於眼前,溫和地問:餓了麼?
這就是折磨吳三手神經摺磨吳三手意志折磨吳三手身體的人,可是吳三手漸漸發現,越挨近了師傅,就如同更近一步觸控到了遠山的輪廓,從容安詳。
他抬頭看了一下,初一果然又淡定自如地站在那裡,等著自己過去。
吳三手慢慢地捱了過去,只聽見那個平靜的少年問:“餓了麼?休息下?”
“師傅……”
初一又覺得眼皮跳動,忙伸出一隻手指壓了壓眼瞼:“叫我阿成,師傅我愧不敢當。”
吳三手攏著雙手,嬉皮笑臉地看著初一。
“我們這是去哪裡?”
“武州。”
“去那裡做什麼!”吳三手的語聲有些急促。
“奉劍,完璧歸趙。”初一平靜地說。
吳三手盯住了初一面容,想從他臉色上巡查一些蛛絲馬跡,很快地,他失望了。“不是還劍那麼簡單吧?”
初一不置可否,只默默地坐於路旁。
“傳聞燕雲十六州是宋遼必爭之地,武州似喉,幽州據心,阿成一介凡人,去那裡到底想幹什麼……”
吳三手的眼光一直繞著初一雙目流轉,初一面色如常。
“我從辟邪少主手中逃出,聶無憂曾說這任務關乎社稷蒼生,不可偏廢。”
“那和阿成何干?”吳三手不禁緊了緊手掌。
“我就是那枚棋子,雖然跳出了棋局,卻還是被人捏在掌心中。”初一看著路旁的野草,荒蕪潦倒,語氣一如平常。
吳三手突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先似風,微微地在樹梢聚集流蕩,接著似雲,連成一片嗡嗡作響,最後不可抑止,仰天狂笑不止:“罷了罷了,你是我師傅,我不能再言語無理,以下犯上。但是你還裝糊塗,還在沉醉,還是逆來順受。”
狠狠地掠去眼角的一滴眼淚,吳三手大聲道:“無論哪裡,我都隨你而去。”
初一抬眼靜靜地望向他,內心裡如海翻騰,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辯解。
過了一會,又傳來一陣低沉緩慢的語風。
“據我所知,本來和我一樣有十五名少年,他們在辟邪山莊的地道里忍飢挨餓,日夜苦練,只希翼完成這艱難任務,熬來出頭之日。”
初一淡淡地開了口。
“現在所有人都死了,這任務到底是什麼?我們可以不好奇可以選擇逃走,但是吳有,我是逃不掉的。”
“阿成如此高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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