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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你相信我!一定要救救我!」
高和平胸前的面板幾乎要被他自己的指甲抓破,聲音沙啞如粗糲的砂紙。
「那東西,是我太太從東南亞請回來的!我以為……我以為就像往家裡請了座觀音,或是佛像一樣,總是旺家護宅的。哪裡知道……」
蓮鶴看嶽沉舟居然有插手的意思,極度不悅,不耐煩幾乎掛到了腦門上,口氣極沖打斷他:「得了吧,東南亞,別沒事就把屎盆子往東南亞扣。那群蠱師每天都擱叢林裡玩蟲子,哪有空跟你走私鬼口。」
她的耐心顯然已經耗盡,一張俏臉冷若冰霜。
「你把我們當半桶水的神棍麼?」
高和平被她懟得一愣,收了聲。
這姑娘之前婷婷裊裊,溫婉的像從古畫裡走下來似的,此時突然變了臉,目光落在他的頭頂,又涼又輕,跟看到了路邊死皮賴臉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但現在的他絕對惹不起這兩尊不明來路的大佛,只好陪著笑,點頭哈腰說:「沒沒沒,大師,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他下半身還濕著,身上的襯衫也早就被皺皺巴巴,宛如醃菜一樣掛在身上,巨大的難堪攀上他的心頭,混著恐懼、慌張,五味摻陳,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兩個人,果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我,我真的不太清楚啊!是我太太,她……她不知聽了誰的話,成天往東南亞跑,說是開始信奉,什麼,什麼波旬魔羅。你們知道的,我一直忙著做生意,三天兩頭不在家,哪有心思管這個!到後來才發現家裡請回了一尊小孩子樣貌的佛像,從那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對了!」
「波旬魔羅?」
嶽沉舟無語,在腦袋裡逡巡了很久,才從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到了這個名詞——這是東南亞佛教傳說中的魔王,著名的邪佛之一,百度一下就能得到。
隨便的就像漫畫書裡指了個名字似的。
他倚著門框,表情似笑非笑,十足古怪。骨節分明的手自然垂落,拇指和食指不自覺輕輕摩挲,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這代表著他心情不太美妙,犯了菸癮。
「……你們當真是什麼都敢信。還波旬魔羅,你怎麼不去信奉鄧布利多。」
「鄧……什麼?利多?天朝的佛嗎?」
高和平神經高度緊繃,聞言,不由哆哆嗦嗦問出了聲。
嶽沉舟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一言不發,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
「哦,哦。我太太和我結婚十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她喜歡孩子,為此鬱鬱寡歡。我怕她在家憋出病來,才總是讓她多出去玩玩。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招來了這樣的東西!從那之後,她不出門,也不管家裡的事,成天悶在房間裡念念有詞。」
高和平從眼角擠出了幾滴眼淚,失了血色的嘴唇因為面部神經的拉扯顯得抽搐,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神經質。
他的雙手在身上抓了又抓,終於哆哆嗦嗦撩開衣擺,猛得把它掀到脖子上,露出大片枯瘦的胸膛。
「你看!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求大師救命!」
第8章 鳩佔鵲巢(八)
與還算福氣的面向不同,男人的胸口瘦出一種不正常的乾癟,條條胸骨蕭索嶙峋,上面覆著一塊醒目的紅斑,顏色鮮艷欲滴,正隨著主人大口大口的呼吸上下起伏,一眼看上去,彷彿是活著的,靜靜趴在胸前蠶食他的血肉似的。
嶽沉舟興趣缺缺地掃了一眼,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訝。
「真是麻煩死了!」
他掏了掏口袋,裡頭空空如也,只好壓下了菸癮,嘴裡罵罵咧咧地牽起男孩的手向樓上走去。
高和平愣了一愣,心頭大喜,拔腿追了上去,緊緊跟在嶽沉舟的身後,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