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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蔓延著前所未有的戾氣,看上去不是喜得孩兒,而是見了仇人。
他恨不得把那坨未成形的肉挖出來。
穆君桐幾乎是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
秦玦立刻收斂戾氣與殺意,壓下翻湧的燥鬱,輕輕地走向她:&ldo;我們之間不應該有孩子,不應該有第三人。更何況,它會傷害你……它算什麼東西,膽敢傷害你?&rdo;他認真思索將胎兒取出來的可能性,&ldo;可我不能做什麼,拿出它,你的身體會受到傷害;留它在你肚子裡,你的身體仍然會受到傷害。&rdo;
他失去了理智,迷茫又憤怒地看著穆君桐:&ldo;我該拿它怎麼辦?&rdo;
&ldo;若我知道你會懷孕,我當時一定會忍住。&rdo;可他當時被佔有慾矇蔽了心神,迫切地想要玷汙她,想要拉她一同沉淪,才會被愛欲之火支使。
穆君桐啞然。
秦玦確實一點兒對孩子的喜愛與期待都沒有。
&ldo;可我們從此就有家了。&rdo;她盡力地說服他,給他製造一個完美的夢境。
&ldo;家&rdo;這個字眼刺痛了秦玦,但同時他也感到了一種陌生的顫動。
他抬眸,眼裡有恨意灼燒:&ldo;家?我應該為了這件事感到愉悅嗎?&rdo;
穆君桐才意識到,在秦玦的眼裡,家是痛苦的根源。她懷孕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件極大的噩耗。
她沉默了。她的母后雖然後期精神失常,但曾經確實是個溫柔至極的慈母,後來被局長接走,她也度過了幾年快樂的時光,對於她來說,家是溫暖的柔和的。
她想把這種想法傳遞給秦玦。
&ldo;是的。&rdo;她假意溫柔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解釋道,&ldo;她將成為我們之間的紐帶,你想,這世間將會有一個新生命,承載著你我的血脈,獨一無二,是我們……愛意的證明。&rdo;
秦玦微微蹙眉,面色依舊很沉。
穆君桐只好繼續說下去:&ldo;她或許會長得像我,也可能像你,或許像你一點更好‐‐&rdo;
秦玦幾乎是下意識地截住了她的話:&ldo;不,一定要長得像你。&rdo;
很好,他已經順著自己的思路走了。
穆君桐壓住臉上的笑意,努力做出溫柔的表情,像在同他一起暢想觸手可及的未來:&ldo;她才開始會很小,不會說話,軟糯糯一團,你我都不是小心的人,一定要學會怎麼抱她。&rdo;她將聲音放得很輕,&ldo;然後某一天,她會突然開口叫人,我們會嚇一跳。這意味著她開始長大了。時間會過得很快,似乎只是眨眼間,她就會走路了。&rdo;
&ldo;上元節,燈火通明,我們會帶著她溜出宮,你得抱著她,舉得很高,讓她看到滿城絢麗燈火;冬至,大雪紛飛,我們可以在王城裡陪她奔跑大腦,堆雪人,做雪球;春節,鞭炮齊鳴,我們可以教她剪窗花,四處張貼,帶她守歲、祭祖……&rdo;她不厭其煩地為他鋪陳出一幅溫馨畫卷。
秦玦只知道生命漫長,卻不知這些漫長的時光能用什麼填充。在她的敘述下,那些空白的無盡的空洞漸漸被填滿,每一個節點都有著她的陪伴。
這世間還有比這更讓人嚮往的事嗎?
他陷入了她闡述的未來中。
漸漸地,他的眼裡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畫面,三口之家,他懷裡抱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娃娃,穿紅戴綠,穆君桐站在他身邊,他們說說笑笑,是凡間最常見的那種尋常夫妻,恩愛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