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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過滄海的蝴蝶
我還在納悶,那個陰雨綿綿的深夜,是什麼讓我抬起頭來,看見了她,一隻美麗的蝴蝶。
我相信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要引領我觸碰某種難以言說的神秘,否則我怎麼會突然抬起頭,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發現她的存在?
她輕輕貼在雪白的牆壁上,一動不動,似乎已存在千年萬年,又彷彿剛剛到來,似乎要永遠停留在我的房間,又彷彿下一秒就要翩躚而去。
太美,她太美!方寸之地,她美得曠達,美得漫不經心。
她的美讓我生出感動——無數個房子在雨中燈火飄搖,她選擇來我這小小房間,她為我而來。
她卓爾不群的安靜,她夕陽般緩緩沉落的美,讓我相信,她是一隻憂鬱的、飛過滄海的蝴蝶。
她停在雪白的牆壁上已經有三天。
每天下班進屋,我第一要做的,就是把目光投向她停留的牆壁,她在,我就安心。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默默地凝視著她,我害怕她的突然離去,像害怕我魔鬼般燃燒的靈魂,而她讓我安靜。
也是在一個雨夜,我從外面回來,發現蝴蝶不見了,我尋遍房間每個隱蔽的角落,還是沒有蹤影,她已離我而去。
我傷感惆悵卻並不意外,坎坷的生命已經讓我知道:那要離去的必將離去,那要到來的必將降臨。
她的離去如同她的出現,安靜得有些驚心動魄,絕美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看不見她是否有過欣喜,是否有過憂傷,我只能幻想,在幻想裡撫慰她飛越滄海的悲壯與蒼涼。
我想象,她試影象個俗世女人一般愛我、擁抱我、吻我,她試圖阻攔我的憂鬱與枯萎,然而這些,她知道她辦不到,她只好選擇黯然越過窗戶的空隙,從此杳無音訊。
我多麼希望她能再次飛過滄海,回到她出發的地方,或許那裡有她的同伴,或許那裡有深愛她的蝴蝶。
可我,又多麼害怕她再次飛越滄海,多麼害怕在某個惡夢般的黃昏,在夕陽的血淚中,她黯然憔悴,猝然下墜,滄海吞沒她脆弱的美麗……
如果我也是一隻蝶,我要隨它而去,但如果我是一隻蝶,她又怎會離我而去?
我只是一個前世為蝶的男人,我有我今生的俗緣未了,我只能在一個個憂鬱磅礴的黃昏,祭奠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思念一隻曾經飛過滄海的蝴蝶。
火王子
對我而言,火是有感情的。火把它的感情給了我,我必將與之廝守終生。
風與火在一起的時候,是放縱靈魂的時候,是焚燒骨頭的時候。
今夜,我是風,也是火,我與自己遙遙對望,類似石頭與流星的對望,一瞬就成永恆。
沒有什麼能將我當下的動作代替,永遠沒有!
我將不可替代的瞬間命名為永遠。
不可替代,就是我對永遠的定義。當下不可替代,當下便成為永遠。
如果我吻了一個瘋狂的女人,當然,一個矜持的女人也行,我知道這吻便成了永遠的吻,那夜的星空便成了永遠的星空,而路過我們的人,就要在我們的吻痕裡永遠地路過了。
我無法停留在表面對一種醉態、對一次瘋狂、對一個影子產生戀情,以及對戀情進行一次完整的描述或者懷念。很多次,我試圖從大地上的某個角落出發,去親近影子移動、流逝、重現的力量,儘管我知道那力量的擁有者或許不是我。但更多時候,我選擇站在高樓上,對著一群翻著白色羽浪的飛鳥發呆。或者坐在書桌旁,感覺幾點朦朧的飛影一閃而過,在書桌的玻璃上留下飛翔的痕跡。當它們飛過,即使會再度來臨,我也會認為,它們永遠地去了。
二並非一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