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這下，蕭東河與那兩個少年侍衛都愣了。

一個少年為難地說：&ldo;關護法，教主閉關向來是沒個時辰，如今又是這般風雪，您……&rdo;

關無絕搖了搖頭，道了聲&ldo;無礙&rdo;，他竟是真要跪到教主出關為止的意思。

旁邊阿苦見了也急忙跟著要跪，被他抬手攔了。四方護法自嘲地垂下眼睫，遮住了眼中幾許黯淡了的流光，低聲對阿苦道：&ldo;我是擅自歸教，有罪在身才如此。你不必學我跪著，只是大約……要叫你陪我站上許久了。&rdo;

第4章 式微(4)

神烈山巔，萬年覆雪。

誰都知道，神烈山的最高處不是山峰，而是燭陰教主的臥龍臺。

臥龍臺寬約五丈，著實不算大，四周立著八根石柱，暗合陰陽八卦之象。石柱間拉起層層疊疊的白幔，擋了外邊呼嘯的風雪，也擋了裡面的人影。

就是這麼個小小高臺，如今已是教中戒備最森嚴的禁地。不為別的，此處乃教主閉關之所，容不得半點馬虎。臺下守著的十二隻&ldo;陰鬼&rdo;，均是鬼門所出的最強死士。教主近侍溫楓一身白衣，垂首立於臥龍臺下，不敢有半點鬆懈。

一位黑衣的少年侍衛從遙遠的松徑那頭跑來，被一隻陰鬼帶到溫楓面前。

少年附在溫楓耳邊低聲稟了幾句，後者的臉色便立刻變了。

關護法……居然擅自歸教了?

還直接找上了臥龍臺，現在已經外面跪了大半天了?

溫近侍當即就犯起愁來。

教主閉關時，無緊急大事絕不可打擾。按理來說，不過是外面多跪了個人，就叫他跪著唄，反正於教主不痛不癢……

‐‐才怪了。

若真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或者僅僅是個普通下屬，哪怕跪死在外面，溫楓也不會多作半點理會。

可關護法就不一樣了，燭陰教的什麼規矩禮數，到了這一位跟前，往往都不可以&ldo;按理來說&rdo;。

作為近侍，教主的心思那溫楓是絕不敢胡亂揣摩，可這並不妨礙他看出這兩人之間非同一般的感情。

畢竟，以當年教主那簡直要把人寵的沒了邊兒的架勢，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都能覺出來點兒什麼。不誇張地說，燭陰教主與其護法的真正關係早已成了江湖上茶前飯後的談資之一，亦成了說書人口中常提起的故事。聽說那時候花挽花右使，甚至已經籌劃著名給教主和護法置辦喜酒紅綢子了，若不是一年前那樁子事兒……

一想到一年前，溫楓只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

他默默地想，教主近侍這種活兒真不是人幹的。

於是，&ldo;不是人&rdo;的溫近侍揉了揉太陽穴，刻意裝出驚訝的聲音，向著那少年侍衛反問了句：

&ldo;什麼?關護法如今就在外面?&rdo;

&ldo;是。&rdo;少年不明就裡地點點頭，暗想著，莫非自己剛剛沒說清楚話?

又想道：不對啊，臥龍臺前不是禁止放聲言語的嗎?

&ldo;好，我知曉了，&rdo;溫楓卻若無其事地笑著點點頭，指了指外面，一舉一動都帶著作為教主近侍的優雅從容，&ldo;你下去吧，待教主出關，自會妥善處理。&rdo;

一頭霧水的少年稀里糊塗地遵命退下，很快身影消失不見。

溫楓抬頭，看了一眼依舊安靜地隨風而動，似乎永遠不會有所變化的九層白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