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水龍吟(一)(第3/4 頁)
來意。
“夫人,您覺得她如何?”出了醫館,一名女使將婦人扶上馬車,小心翼翼地詢問。
婦人撥著佛珠,在車中坐得端正,她細細地想著那小娘子方才的行止作為,“瞧著是個極好的模樣,也是個知禮知節的,一看便是在家中受過好教養,她家裡若不出這樣的事,只怕她也不必出來拋頭露面地討生計,一個姑娘家,也是極不容易。”
馬車從醫館門口離開,倪素收拾了桌面上的東西,對面藥材鋪裡的小女兒阿芳才十二三歲,這幾日常來倪素這裡玩兒,她一手撐在桌角,嘟囔著,“艾葉你不也是在我家買的?那不要錢麼?何況她怪怪的,也不知是做什麼來了。”
方才那婦人來時,她便在門外玩兒。
“本也不值幾個錢。”倪素給了她一顆糖,又說,“你瞧見她身上穿的料子了麼?那樣好的穿著,必不是尋常人家。”
倪素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即便如今那婦人用不著她診病,但她以禮相待總是沒錯的。
阿芳不言,她母親說,為婦人診病的女子是沒有什麼好名聲的,但偏偏她面前這個姐姐很奇怪,她專為女子診病,卻不能說她的名聲壞,大家一邊敬佩她為兄伸冤的勇氣,一邊又對她行醫之事諱莫如深。
“倪姐姐,你是不是也在等雨停?”阿芳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下巴換了話頭。
倪素瞧了一眼外面細密的雨霧,想起連日來都不見月,只能用柳葉水沐浴的那個人,她點了點頭。
“我
() 就說嘛,你一定是在偷偷做紙鳶!”
阿芳笑起來。
紙鳶?
倪素一頭霧水,“什麼紙鳶?”
“你昨兒這裡擺幾根竹子,我可都瞧見了!”阿芳哼了一聲,指著牆角,“你的紙鳶做得怎麼樣了?快拿出來給我瞧瞧嘛!”
“我沒做,拿給你看什麼?”倪素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阿芳沒一會兒便被她母親叫回去吃飯,倪素回到後廊,嗅到飯菜的香氣,她抬頭往廚房那邊一望,穿著淡青圓領袍的年輕男人髮髻梳得很整齊,戴了一根白玉簪,他坐在簷廊裡,手中握著柔韌的竹篾。
“徐子凌,我不是說過了,這幾日我不用你做飯嗎?”倪素快步走過去,將一籃子的香燭放下,提起衣襬坐在他身邊。
“你可知,你昨晚躲在房中吃糖糕,是什麼樣子?”徐鶴雪的眉眼從來都透著一種冷淡,此間雨霧浮動,他的面容便更添幾分冷感。
“什麼……你怎麼知道?”倪素一下訕訕的。
“你的窗開著。”
那時徐鶴雪才從房中出來,抬眼便看見那道窗內,她鼓著臉頰咬糖糕的模樣,像喝了一碗藥汁似的,那麼苦。
“看醫書忘了時辰,吃那些很方便。”倪素小聲說著,又注意到他手中的竹篾,她一下想起阿芳說過的話,她不由問,“你拿著個……是要做什麼?”
“你那夜說睡不著,來我床前守,沒一會兒便在床沿趴著睡著了,”徐鶴雪用刀輕刮竹篾上的毛刺,“你說了夢話。”
倪素愣愣的,“我說什麼了?”
“我的紙鳶為什麼飛不起來……”徐鶴雪沒有什麼情緒的嗓音並沒有模仿她的語氣,只是這樣平鋪直敘地說給她聽。
倪素有點不好意思,垂下腦袋,“雖然我不記得,但,應該是我夢見小時候與兄長一起踏青遊玩的事了,我的紙鳶總是飛不起來,兄長也不幫我。”
“所以,你在給我做紙鳶?”
她問出這句話,無端抿了一下唇,抬起眼睛,望他。
“嗯。”
徐鶴雪的手指捏住竹篾,又問她,“你如今,還想放紙鳶嗎?”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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