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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潛水艇部隊的長官洛克伍德上將寫過一本回憶錄,準確地描述了這一階段我們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打贏了戰爭讓我們心情愉快,另一方面,當看到接回來的那些飽受虐待的盟軍戰俘,又讓我們傷感而義憤填膺。美軍戰俘陸續被從日本送回,我在關島期間,就在洛克伍德上將手下協助接待美軍潛艇部隊的被俘官兵。實際上,潛艇被擊沉以後,能夠倖存的人員很少,這些人在被俘後還要經受日本軍隊非人的折磨,經過這樣雙重苦難倖存下來的人那就太運氣了。我們對他們每一個人登記體檢,以保證在最短的時間裡讓這些還活著的傢伙恢復健康。同時,我們還要透過他們的描述,整理出材料,以說明他們的艇怎樣被擊沉--他們的描述很重要,因為很多潛艇被擊沉後,我們的記錄只有一句話:&ot;未能如期返港,作失蹤處理。&ot;
按照我們的要求,日本海軍提供了一份英文的材料,說明他們擊沉每艘盟軍潛艇的時間、地點和經過--日本人提供的是一份手寫材料,不過我們最終認定這東西價值不高,太平洋戰爭中我們一共損失了52艘潛艇,而日軍紀錄中,&ot;確認擊沉&ot;就超過五百艘。讓我覺得有意思的是,我經歷的幾次和日本海軍捉迷藏的戰鬥中,按照日方紀錄,海葵號都被&ot;確認擊沉&ot;。
會見戰俘是一件令人悲傷的工作,在那些損失的潛艇上,有不少我的朋友和舊日同僚,我很想知道他們的下落。在我那一年從安納波利斯海校畢業的預備役軍官中,有35個人選擇了在潛艇服役,其中7人在作戰中失蹤。我向每一位見到的戰俘打聽他們的訊息。斑點鰭號(ss-191)上的j w 加梅爾, r o 利特傑恩、灰背魚號 (ss-208)上的f h 麥克雷利、狗魚號(ss-211)上的d b 麥克多爾和奧斯蘭德、青魚號(ss-233)上的w a 霍夫曼, 還有浮標號(ss-371)上的w b 菲利普斯……麥克多爾穿著白制服的照片我一直帶在身邊,霍夫曼在安納波利斯結婚的時候,我是他的伴郎,b菲利普斯在珀斯介紹我認識了巴巴拉……當我向戰俘們打聽他們的下落時,那種他們剛剛出事時感受到的悲傷彷彿又回到了我的心中。遺憾的是,在這些從戰俘營中就出來的活骷髏裡面,沒有找到任何一個上面提到的我的朋友。
日軍潛水艇部隊第一支隊的司令官在潛艇返回日本之前,選擇了自殺而不是投降作為自己的歸宿,這個司令官就是前面提到的日本海軍大佐有泉辰之助。對於他的這個選擇,洛克伍德上將在他的回憶錄中未加任何評論。未加評論的原因,據我所知,這位有泉大佐1944年3月26日曾經指揮伊8號潛艇,在科倫坡以南擊沉了荷蘭商船特吉薩拉克號,俘虜了98名船員,他下令將這些船員全部槍殺。6月2日,在馬爾地夫他擊沉美國商船簡尼克洛號,再次屠殺96名船員。因為盟軍艦艇快速趕來,有泉來不及殺掉剩下的35名船員,便把他們綁在甲板上然後下潛。因為倉促間綁的不夠結實,這些船員拼力鬆開了綁縛,最後有23人獲救,日軍的暴行被這些倖存的船員揭露。這或許就是在被俘的日軍潛艇進入橫須賀軍港時,有泉大佐選擇自殺的理由吧,因為他知道等待他的,必將是戰爭法庭嚴厲的審判。
9月,尤利亞號經過沖繩前往九州。因為有觸雷的危險,當我艦進入佐世保軍港的時候,艦長下令關閉所有水密門,緊跟在護航的掃雷艇後進港。我第一眼看到的日本,是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景象,岸上,是被焚毀後如同廢墟一般的城市;水中,油汙中歪七扭八地躺著被擊毀的艦船。面對這樣悽慘的景象,日本軍部的狂人們怎麼會一直認為他們會打得贏這場戰爭呢?
我隨著第一批海軍陸戰隊隊員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