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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萬又一萬的，池小影的心情沉重了。

到了中午，夏秀芬醒過來了，氧氣罩拿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看著池小影唇直哆嗦，張了張，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半個身子有知覺，其他半個身子是麻木的。

池小影嚇得按響急救鈴。

秦朗趕了過來，黯然告訴池小影，夏秀芬已經失去了語言功能，半身癱瘓，以後大小便都無法自理。

猜測是一回事，到事實又是一回事。

池小影呆坐在椅中，好半天都沒說話。

夏秀芬看著她，淚水止不住。活到五十多歲，突然成了一個啞巴、一個癱者，生不如死。

&ldo;阿姨要勤擦洗，要勤翻身，防止生褥瘡。小影，你身子單薄，又要上班，最好儘快找個保姆。&rdo;秦朗說道。

池小影心裡面掠過一陣酸楚，她站起身，走到窗邊。重症病房位於十二樓，從上面看下去。下面的人好小。

一件又一件的意外，象大山一般，層層壓過來，眼前一片迷茫，她和媽媽還有明天嗎？她的肩太窄，有的重擔能挑，有的挑不起的。

如果可以，她真想抱著媽媽一起跳下去，什麼都不要想了。不禁惱恨起天上的爸爸，看著她和媽媽這樣悽慘，他心安嗎？

&ldo;小影，小影……&rdo;秦朗又連著喊了幾聲，她才恍惚地回過頭，&ldo;呃？&rdo;

&ldo;聽到我說的話了嗎？&rdo;

她搖搖頭，&ldo;對不起，我走神了，你說什麼了？&rdo;

&ldo;如果你同意，我想把阿姨送到療養院，那裡的陪護人員比較專業，可以再嘗試中醫針灸、按摩，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呢！&rdo;

一切都亂了，池小影知道秦朗的建議很好，卻不敢應。

床上的夏秀芬嗚嗚地叫著，拼命搖頭。

&ldo;小影，你為什麼不說話？&rdo;

&ldo;謝謝秦醫生，我……我會考慮。&rdo;能說什麼？

夏秀芬抬起能動彈的一隻手臂，向池小影招手，她走過去，夏秀芬在她的掌心一連寫了十多個&ldo;不，不，不……&rdo;然後夏秀芬閉了下眼，劃道：&ldo;讓我死！&rdo;

&ldo;不！&rdo;池小影放聲叫道，抱住了夏秀芬，&ldo;我不讓媽媽死，不讓……&rdo;

秦朗去護士站，讓護士給夏秀芬注she了一針安靜劑，她現在這麼激動對病情不好。

他把池小影帶到了他的辦公室，打發走了胖胖的護士，只留下他和她。

&ldo;告訴我，是錢的問題嗎？&rdo;秦朗問道。

池小影無奈地點了點頭。

&ldo;這個我來……&rdo;

&ldo;不要，&rdo;池小影打斷了他，&ldo;不要是你。&rdo;現在只要哪個有錢人願意娶她，她都嫁，但不能是秦朗。

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秦朗皺起了眉頭，被他說得一怔，&ldo;什麼叫不要是我？&rdo;

&ldo;秦醫生，你為我做得夠多了，我媽媽的事我另外找人想辦法。&rdo;最多，最多，她拋棄尊嚴，向宣瀟開口。

但只要一泛上這個念頭，心裡面就像有把刀，在一刀一刀地鉸著。

也許她寧可死，也不願踏出這一步的。

&ldo;你寧可找別人，也不想找我？&rdo;他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