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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與如今的梁遠侯之間, 可不單單只隔著血海深仇。」
這一記重錘狠狠落在慕柔心口, 震得她神情恍惚。
她不知道那十年間,他究竟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心裡積攢了多少的恨意,才會帶著滿身的傷痕, 爬回如今的位子。
卻也知道, 他究竟有多恨那些害他家破人亡的人, 才能堅持到如今的地步。
國公府是,那麼,夜雀閣也是。
國公府害李家滅門, 是最源頭的恨意。
夜雀閣囚禁十年,是最直接的恨意。
夜雀閣是如此,那麼, 她,也是如此……
她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慌,她在想,他從前可知道她是夜雀閣的後人?可曾調查過她的身世?若是調查過,又可曾知曉枕邊人就是昔日不共戴天的仇敵?
倘若知曉,又為何在朝廷力護她周全?若
是知曉,那此前種種,又算什麼……
穿堂風過,撩起衣緣逶迤,她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猛然轉過身,就瞧見李珩修立在門外,不知站了多久,聽了多少。
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就好像她將要失去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一樣。
慕柔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聽見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希冀,喚著他的名字,連什麼禮數都拋在了腦後。
「李、李珩修?」
李珩修沉著臉,越過慕柔,直直對上了長公主那雙微眯的眸子。
兩相對峙,不分伯仲。
長公主極慢極慢露出一個微笑,笑意未達深處,便斂下眸子收起了那枚青玉扣,恢復了以往的神情。
「既然梁遠侯已至,本宮便不多留了。」
馬車上兩人相對無言。
慕柔知道長公主此時挑破這件事,是為了藉機敲打梁遠侯,卻不知道,為何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但是如今的當務之急顯然不是長公主的目的,而是她與李珩修今後如何。
當年的事情,牽扯太多,也太過複雜,不是一句原諒就能解決的事。
況且李珩修籌備多年,絕不會因為她一個人而收手。
倘若,倘若他真的對夜雀閣出手,就算是為了段老頭,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那時他們二人,便註定站在對立面了。
慕柔有些心煩意亂扯著帕子,一旁李珩修同樣難以平靜。
慕柔不知道長公主的目的,他確實再清楚不過,當年他爹確確實實是救了長公主一命,但是如今時過境遷,誰也不知道如今帶著仇恨歸來的他是不是跟長公主同在一個陣營。
更何況,這中間還摻著夜雀閣的事。
說起夜雀閣,當年長公主奉命從盧山接他回京的時候,也從未提過十三義中與夜雀閣有牽連。
原來當年的長公主就已經留了後手,就等著今天這一天。
如今這一出,正是試探他的態度,看他究竟能不能為她所用。
此事先按下不表,最緊要的是如何處理夜雀閣的事。
那是他最不願意回憶起的記憶,那個整整折磨了他十年的地方,那個只有絕望的深淵,他靠著驚人的毅力,蠶食不盡的仇恨才終於爬起,卻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回憶起那些不受控制發狂的模樣,他的眼底泛出一絲絲猩紅,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
他猛然咬破了舌尖,嘗到了一縷血腥才終於拉回理智。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那些人。
眸子裡的恨意翻滾,最終還是被壓下去,埋在心底。
他微微側眸,看了一眼一旁發呆的慕柔,眉頭深鎖。
只是在當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