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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立刻睜大眼睛：&ldo;日本人在東北真殺人嗎？&rdo;

沈小姐點點頭：&ldo;小姐你費心給我查一下。&rdo;

那小姐笑了：&ldo;我們這裡沒有這位霍先生，不信，這是住院病友名單，你自己看吧。&rdo;說著把一個本子遞出來。

沈小姐用指頭捋著查。

洋車在馬路上跑著。

沈小姐又進了一家醫院，還是提著她的旅行包……

【3】

孔媽在廚房剁餡子，叮叮噹噹地亂響。采芹出現在廚房門口：&ldo;孔媽，忙過了嗎？我也搭把手吧。&rdo;說著就要去洗手。孔媽制止：&ldo;不用，太太，你歇著，你身子還不好，可別再累著。你要是一個人坐著悶，就坐在這裡和我說說話兒。&rdo;說著搬過一個高凳子。采芹坐下了。

&ldo;剛才我在屋裡聽戲盒子，聽著那日本鬼子在東北殺人，氣得我出來了。&rdo;

孔媽停住手裡的刀：&ldo;太太，你說那日本鬼子能打到青島來嗎？&rdo;

采芹想想：&ldo;興許不能，這青島和東北隔著海呢！&rdo;

孔媽認為有理：&ldo;也是，也是。我看這日本人在東北也長不了，興許搶了那秋莊稼都得回去。&rdo;

這場關於東北局勢的討論正要往縱深發展，老孔拉著車進來了。

采芹問：&ldo;你怎麼不拉著老爺一塊兒回來？&rdo;

老孔說：&ldo;老爺說，遊行的人太多，讓我上學校門口接少爺，我就回來了。太太，我走了。&rdo;老孔說著又出了院子。

&ldo;我說不讓去吧，非得去。你說讓人擔心不。&rdo;說著就要向院門口走。孔媽笑了：&ldo;太太，沒事。剛才輪船公司任家還讓人來問呢，說他那少爺遊行也沒回來呢。他那孩子和咱少爺一個班，上學下學都一塊兒。沒事兒，你還是坐下歇會兒吧！&rdo;

&ldo;噢，噢。我還是不放心。&rdo;采芹應著，還是去了門口。

過了半個時辰，遊行的隊伍散了，孩子們拿著小旗三三兩兩地往家走。

采芹在門口望著，看見老孔拉著福慶有說有笑地走來，舒心地笑了。她回身對院內喊：&ldo;孔媽，上籠蒸吧！少爺回來了。&rdo;

&ldo;哎‐‐&rdo;孔媽答應著。

太陽快要落下去了，沈小姐和車夫又來到一家醫院。沈小姐下了車，提起了她那旅行包。車夫說：&ldo;小姐，這是青島最後的一家醫院了。要是再找不到那個霍軍長，我看你就得想想住處了。&rdo;

沈小姐點點頭：&ldo;好，我問一下再說，說不定就在這家醫院裡呢！&rdo;

車夫說：&ldo;小姐，你出來之後就得給錢了。這五毛錢不包括拉著你去旅館。可是我還是拉你去。&rdo;

沈小姐無心和他糾纏，答應著進去了。

沈小姐來到住院處，裡面的小姐正在交班，和另一位護士說道著。沈小姐客氣地問：&ldo;請問，在我們住院的病人裡，有位叫霍長鶴的先生嗎？&rdo;

裡面的小姐也沒回答，直接把住院簿扔出來：&ldo;你自己找吧！&rdo;

沈小姐放下旅行包，開始在本子上找著，十分認真。

旁邊的連椅上坐著兩個賊，自從沈小姐一進來，他倆就盯著。他們見沈小姐認真專注地看本子，年齡大的那個朝另一個一努嘴，二人遊動到沈小姐的身後，從沈小姐的腳下捎捎地拎走了旅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