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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來了。賈小姐縮回手來：&ldo;菜上來了。&rdo;

另一個服務生用盤子端過一瓶紅酒，請家駒鑑定。家駒拿過來看看瓶貼：&ldo;stch whisky（蘇格蘭威士忌），這酒比中國白酒都猛烈。&rdo;

賈小姐甜蜜地挑釁：&ldo;盧先生怕嗎？&rdo;

家駒笑笑，表示這不過是小場面，自己不怕。

服務生把酒往杯裡灌，家駒看看酒杯，再看看服務生：&ldo;boy（男孩，在餐廳中專指服務生），這酒不能倒這麼多。&rdo;

服務生剛想停下，賈小姐說：&ldo;倒吧，這是中國。&rdo;

家駒也承認賈小姐說的是實情，就由著服務生倒了大半杯。

二人舉起酒，在眼前深情一停，碰杯。

登標手扒著餐廳的門邊，臉也貼在門邊上，把兩道目光使勁伸將進去。看著家駒和賈小姐輕聲說笑，鼓鼓搗搗，他滿臉艷羨，長長地嘆了口氣，接著垂頭喪氣。

這時，海邊華燈初放。

旁邊小桌上的一對新式男女自知抵不住這對近鄰，站起來走了。路過時，那男的還向家駒他倆輕輕躬身。

賈小姐鏟一隻海參要餵家駒，家駒看看四周，想接過勺子自己吃，賈小姐向旁邊一躲。家駒無奈，就像被形勢所迫的證券交易商，稀里糊塗地趕緊張口吞進。

賈小姐喝了幾杯酒，臉頰潮紅溫燙，人也顯得更妖冶動人。她問家駒：&ldo;你在國外那麼久，怎麼沒帶一個洋小姐回來？&rdo;家駒的煙飄近她，她厭嫌而又嫵媚地用手驅趕。

家駒借勢出擊：&ldo;那時候老實，只知道家裡給訂了親，所以沒往這方面想。唉！是不是很傻呀？&rdo;

賈小姐一歪頭：&ldo;現在後悔了？&rdo;

家駒笑笑：&ldo;無所謂後悔，現在想找個洋小姐也不是難事，只是中國女人已經夠好了。&rdo;說時，眼睛盯向賈小姐。

賈小姐抿嘴一笑，把酒再舉起……

天黑實了，再也看不見外邊，那瓶酒也喝完了。家駒的臉上出了油光。

服務生又拿著一瓶酒過來，躬身問賈小姐：&ldo;小姐，還要開啟嗎？&rdo;

家駒已有醉意，左肘枕著檯面，右手在頭上擺：&ldo;思雅，今天就這樣吧。別再開了，我行了，再有一小杯就醉了。&rdo;

服務生拿著酒走了。

賈小姐兩眼放亮光：&ldo;盧先生醉了？&rdo;

家駒索性躍出戰壕：&ldo;光這酒還不要緊，主要還有你這人。良宵美宴，海景佳人，真是人生一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今天之約，是一個燦爛的記憶，它會在我人生的閱歷中閃著光芒，讓我終生難忘。&rdo;說罷又把頭垂回去。

賈小姐看著他的頭頂笑：&ldo;家駒，我也一樣。&l;舍家趁夜隨君往，何惜紅顏當酒壚。&r;古人都那麼浪漫，我們……&rdo;

家駒一聽這話，酒減了一些：&ldo;是這樣，有時是要放棄一些東西。我們走吧，再這樣下去，我大概會此情難抑。思雅……&rdo;

賈小姐本想去挽家駒，可他卻真的自己站了起來。賈小姐笑笑：&ldo;你這是有酒做著防護，說出一些心裡話。&rdo;

家駒已經完全暴露，也就只能承認現實：&ldo;一切都是隨遇而安。&rdo;說著攙著賈小姐堂而皇之地向外走。

他倆相攜著走向餐廳門口，那束花被遺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