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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點點梅花壓雪痕

林殷在皇后那裡碰了個軟釘子，滿腹心事無從訴說。白天對著皇上強顏歡笑，又要打起精神來處理政事。他本不是愛說話的人，如今內有憂思，寂寞難解，更是沉默寡言。晚間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常獨自一人對著黑黢黢的樹影出神。

段芙覺得丈夫很不開心，想要和他說說話勸解勸解。但林殷在她面前，總是和顏微笑，溫言儒雅，似乎那一瞬而過的傷痛不過是她的錯覺。

轉眼間，又過去了半個月。這日沒有早朝，林測起身便去了層染閣，讓太子批閱奏章。林殷辦完了事，留下內閣大臣在御書房商議，自己到乾清宮來向皇上回稟奏報。一旁小太監忙沏了茶，備了點心供林殷享用。他們素知這太子爺喜靜，悄沒聲地退了下去，只剩下幾個宮女在殿閣中打扇。

林殷正看著茶杯中騰起的霧氣若有所思，忽聽門外一陣腳步聲，有人問道：&ldo;皇上在麼？&rdo;一個太監道：&ldo;稟丁大人，皇上不在，太子在。&rdo;林殷一抬頭，見門前走來一人，身著石青色的從二品官服，細眉長目，面容俊美，正是丁溪若。

丁溪若見了林殷，跪下行禮，道：&ldo;臣丁溪若參見太子。&rdo;林殷抬手讓他起身，坐到下首，一旁小太監奉了茶。

林殷不喜多言，心中又極厭惡他，靜靜吃茶不做聲。丁溪若卻是有心人，他聽張恩對自己說，懷疑太子和九王爺關係非同一般。兩個人思量了半晌，覺得此事有可能是，又有可能不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試探試探，此時見太子在而皇帝不在，正中下懷。

丁溪若暗自琢磨了一會，躬身道：&ldo;殿下昨個去德源殿勘察，覺得進展如何？下官首次接手錢財之事，恐怕有不周到之處，還望殿下多加指點。&rdo;

林殷微笑道：&ldo;丁大人細緻周到，將財理得絲毫不亂，實在是國家棟樑。&rdo;丁溪若細細品味太子話中之意，似乎是褒獎，看笑容也甚是親近，只是語氣不鹹不淡，說不出的彆扭。想了想又道：&ldo;昨日朝堂之上，刑部侍郎柴挺稟奏我朝刑法過於嚴苛，請皇上斟酌減輕刑訊，不知太子有何看法？&rdo;

林殷慢慢地道：&ldo;我朝一向仁孝治國，刑法過苛似乎不妥，刑部提出也是合情合理。&rdo;丁溪若搖頭道：&ldo;下官倒認為，對一些負隅頑抗，藐視朝廷法令的人，動些大刑也無不可。這樣既可以懲罰罪犯，又可警示世人、引以為戒，一舉兩得。&rdo;頓了頓，笑道：&ldo;實不相瞞，數日前，皇上正為一個天牢之中罪囚不肯招供煩心，還是下官出了個小主意，製出個新刑具，皇上現下不在，可能正是去天牢試一試。&rdo;

林殷一挑眉，看著丁溪若道：&ldo;沒想到丁大人文武全才，不僅理財是好手，連刑訊這等事也是瞭然於胸。&rdo;

丁溪若見他目光閃亮，竟像是來了興致，遂笑道：&ldo;讓太子見笑了，其實說來也巧。那日正和皇上賞花，見百花繁盛、芬芳吐蕊，談到刑訊之事。皇上對天牢中那罪囚甚是看重，想讓他招供，又不想傷他筋骨。下官看著那些花，想到個主意，起了個名兒，叫做&l;點點梅花壓雪痕&r;。&rdo;

&ldo;哦？&rdo;林殷坐直了身子，道：&ldo;這名字倒頗有詩意，難為你怎麼想得出來。&rdo;丁溪若笑道：&ldo;下官只是想為皇上分憂。其實這刑罰說來毫不稀奇，就是用烙鐵做出五瓣梅花的形狀，用火燒熱了，慢慢烙在罪囚身上。只不過刑具是一方面，行刑方法又是另一方面。&rdo;

林殷抿了口茶，道：&ldo;這行刑還有什麼說法不成？&rdo;丁溪若道：&ldo;太子殿下身份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