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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是在霍川騖得意的向大家展示戒指的那一剎那,歲聿記憶裡始終像霧裡看花一樣看不清面容的混血少年,就一點點與長大後變得成熟穩重的霍川騖完美融合在了一起。那些被歲聿遺忘的與霍川騖有關的過往, 一幕幕爭先恐後的湧上腦海,又是如此自然的被他全盤接受。
霍川騖就是布萊爾,布萊爾就是霍川騖。
他與他相識於學舍的橡木桌旁,乾淨的白色桌布, 整齊的餐盤刀叉, 以及散發著黃油與麵包香氣的豐盛早餐。混血的少年隱在影影綽綽的天堂鳥插花之後,起身後, 便張揚而又肆意地站在了陽光裡, 正與年少的歲聿四目相遇。
用霍川騖的話來說就是, 那一幕美得就像是一部老電影, 是命運的相遇, 是愛情女神的垂憐。
而歲聿對此的評價是……霍川騖真的很吵。歲聿當時還沒有完全從時差地獄中緩過神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e國早晨的七點半,正是身為華國人的他一天之中最為睏倦的開始,他頭疼欲裂,對面的捲毛學長卻一直揮之不去。
南轅北轍的性格,不算愉快(單方面)地初識,想也知道他們兩個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接觸不會太過順利。
連歲聿都有點說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和霍川騖熟絡起來的了,反正他就這樣山呼海嘯一般,闖入了他的生命,倔強的橫固在原地,再也沒有打算離開。
某天一覺醒來,歲聿才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自己的世界裡已經到處都是霍川騖了。
床頭櫃上是霍川騖昨晚沒來得及看完的書,套間的衣架上至今還掛著霍川騖好多日以前就懶得拿走的校服外套,以及……他今天早上該用的課本,還在霍川騖的書包裡呢。
這一天,他們兩個會一起在歲聿的學舍吃早飯,然後結伴前往教堂進行禮拜,度過每一段沒有課的娛樂時光。而哪怕是在不同教室上課的時候,霍川騖也會給歲聿的手機發來源源不斷的資訊,或是分享教授今天頂了一個奇怪的髮型,或是偷偷拍下窗外爬在樹枝上呼呼大睡的胖橘。
他們好像總有著說不完的話,幹不完的事,但哪怕真的什麼都不做,只是就這麼安靜地一起待在宿舍,歲聿也會覺得舒心而又愜意。
他們的友誼旁若無人,又理所當然。
友誼的變質,好像也是一件再水到渠成不過的事情。
事實上,長大之後再回想起這段過去,霍川騖對歲聿那都不叫暗戀,而應該說是明戀,還是戀的不能再明顯的那種。
霍川騖不止一次的試探過歲聿,你想談戀愛嗎?你有喜歡的人嗎?如果沒有,那你覺得你會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呢?
但歲聿卻始終不為所動,像個沒開竅的木頭。
不過,同樣地,站在現在看過去,歲聿覺得自己當時的態度其實也挺明顯的。他以為這麼問,是因為霍川騖想談戀愛了,幾乎一下子就生氣了。雖然他儘可能的壓住了那份情緒,不讓自己沒來由的對「好友」發脾氣,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說了句:「我們華國不提倡早戀。」
他自私的不希望霍川騖去談戀愛,沒有什麼為什麼,反正就是不希望!
……
歲聿十二歲失去雙親。
十五歲孤身一人前往e國。
十八歲……
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比這幾年不曾聯絡的大堂姐去年突然打來越洋電話,試著問他願不願意在成年後簽署《股東一致行動人》的協議還要讓他苦惱。
他既不懂股份,也不懂堂姐,更不懂霍川騖為什麼至今也遲遲沒有動作。還是說道林學長之前搞錯了?那封告白信根本不是霍川騖寫給他的?早知道他當時就應該拆開看看再確認一下的,不該就這麼又還給學長。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