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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來接你的。」
話落音,孟嶼寧想從她手中想拿過行李箱。
她捏著拖杆搖頭:「不麻煩你了。」
這樣客套又疏遠的拒絕讓孟嶼寧懸在空中的手一滯。
兩個阿姨早已坐上了車後座, 隔著防窺膜問他們怎麼還不上車。
「馬上。」
他簡短回了句,接著也不等她放手,直接伸手去握拖杆, 手指剛碰上她的手背,她就很快往回縮了下,躲開了他的手。
孟嶼寧沒說什麼,乾脆地幫她把行李箱放好。
這一整套不疾不徐的動作沒給雪竹任何拒絕的機會,男人輕聲說:「上車吧。」
再拒絕就顯得很矯情了,雪竹點頭:「謝謝。」
她下意識往車後座走,兩個阿姨卻對她說:「小竹你坐前面啊,正好你們倆也敘敘舊。」
雪竹總不能說她不想跟孟嶼寧敘舊。
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他們又不是仇人。
其實雪竹自己也搞不懂她現在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幾年沒見,之前在夢裡也夢見過他們久別重逢,夢裡的她要不就是高興得手舞足蹈,要不就是哭得梨花帶雨,彷彿孟嶼寧就是主宰者,她的喜怒哀樂都跟隨著他變化。
這種預感在今天被駁回,除了不習慣和下意識的躲避,她的反應並沒有那麼誇張。
等坐上副駕駛後,雪竹的眼睛有些不太受控制,身邊正開著車的男人每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被她的餘光輕易捕捉到。
但她除了用餘光去打量他,又沒有別的動作。
在男人看來,她的樣子冷淡而又生疏,像是在坐陌生人的車。
孟嶼寧眼中情緒沉滯,先開了口。
「幾點回來的?」
「下午三點。」
「是哪一趟航班?」
雪竹不知道她問這個幹什麼,不過她也不記得哪一趟了,拿出手機看了眼資訊報給他。
他目視前方,嗓音低冽,笑著說:「去晚了。」
「啊?」
孟嶼寧沒回答,又問她:「打算回來待多久?」
「還不確定。」
他沒再問,她也不開口了。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若不是後座的兩個阿姨還在絮絮叨叨,或許此時車裡都不用開冷氣。
明明能有好多小時候的回憶可以拿出來敘,哪怕不說過去的事,聊些現在的工作和生活,也不至於無話可說。
雪竹想起大學時期祝清瀅來上海找她玩,兩個好朋友好久沒見,生疏了十幾分鐘便迅速找回來當年無話不談的狀態,彷彿從來沒分開過,後來祝清瀅走的時候,她還依依不捨地一路將她送到高鐵站。
原來久別重逢也是分人的。
有人恍若初見,激動落淚;有人如坐針氈,沉默無言。
這種陌生讓人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抓心撓肝。
將兩個阿姨送回小區後,道別時,雪竹下意識地透過車窗往外看。
小區門口的鐵大門鏽得不成樣子,牆面起了層黃,脫落斑駁,仔細一看,零幾年的小區通知竟然都還沒撕乾淨,黏在上面早被風化淋濕成了蔫答答的鹹菜。
雪竹這次回來沒打算住這兒,回來前早跟媽媽說好,這段時間先搬到媽媽家去住。
車子又駛離了小區。
開進開出這兩回,她看清了很多新的變化,譬如附近的老樓門面翻新了,路邊攤也不見了,街上多了不少分類的公共垃圾桶,十幾年前街道對面最熱鬧的商場超市也變成了高聳的辦公樓。
這條路還是叫附中路,可路上的所有人和景物都變了樣。
沒了兩個阿姨,一路上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