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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下天羅地網,卻突然發現是一條無魚之河,任誰都會洩氣。”
鳳嶽皺眉:“陳兄何意?”
陳桐笑得莫測高深:“大將軍日後必會知曉,在下不過揣測而已,不敢妄言。”
鳳嶽沉吟一陣:“那眼下局面,陳兄以為當如何做呢?”
陳桐手指勾勒著圖上灃江曲折,淡淡道:“炎瀚決意在灃江一戰,那我們就避開灃江,而從向州之北的酈縣突破。”
他如此一說,連鳳群也訝然:“陳侍郎,都恩睢方兩郡雖環於向州,卻是貧瘠之地,朝廷根本難以招攬兵勇。拿下炎瞻容易,要以區區兵卒突破向州城圍卻大為不易。何況向州群山環繞,委實易守難攻。”
陳桐颯然一笑:“不必強攻,向州之兵除水師外,尚有大約三萬,此三萬兵卒即可為朝廷所用。”也不理會鳳嶽鳳群的愕然,只望向鳳群微笑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大將軍要坐鎮江北,小將軍可有膽量走一趟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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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清晨,炎靖扶了林層秋到院中靠椅上躺著。林層秋的容顏與那階前枯草上的秋霜一般冷白,霞光蒸氳,也不能給那樣的清素染上半分顏色。
自三日前昏迷醒來後,林層秋反添了些許精神,白日裡不再昏沉欲睡,多與炎靖說些朝政之事。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交代身後之事。只是說的人云淡風清微笑依舊,聽的人卻是泫然欲泣難掩悲切。拙塵看在眼裡,不顧林層秋的反對,解開了炎靖身上的禁制。
風清冷冷地吹過,今年最後的桂花簌簌地落,有幾朵墜在林層秋的衣上,襯著他灰藍的衣袖,分外孤伶。
炎靖默默聽著,待他說畢,也不說話,只靜靜伸手過去從他發上擇下一朵落花來。拈在手上,細細看了良久,才道:“層秋,你從來沒有對朕說過朝政以外的事,”他看著林層秋的眼,慢慢道:“十年來,從來沒有。”
他眼底有淡淡的悲涼,正因為淡,所以令林層秋分外心悸。他所熟悉的炎靖,可以沉鬱可以飛揚,卻都是濃墨重彩,何曾如此淡然過?淡得如他袖上桂子的芬芳,彷彿風一吹就要吹了去,然而卻透過衣帛滲進骨子裡。
面對這樣的炎靖,林層秋不能言語。
炎靖笑得有點苦。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甚麼呢?只不過徒增他的煩惱,顯得自己依舊還是當初那個不懂事的少年罷了。
可是——會不甘心啊——
林層秋抬袖握住炎靖的手,冰冷的溫度卻依舊灼燙炎靖的心。炎靖以為他要說什麼,卻只聞他微微一嘆,又收回手去。
炎靖緊緊反握住:“層秋,如果朕不是生在帝王家——”
“那臣又如何能與陛下相遇?”林層秋微微一笑:“冥冥之中皆有定數,陛下不該怨尤。何況臣一生最好的年華都是給了陛下,希望陛下能夠珍惜。”
看他笑如雲煙,炎靖卻無語以對,將他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只覺得那清瘦的骨節,彷彿刀子一般,一刀一刀戳爛自己的心。久遠歲月裡泛黃書卷上的字浮出心底:凡大愛者,必無情。
想把眼前這個平靜微笑的人抱緊,揉進骨骼血脈裡。即使要失去,也要叫彼此嚐嚐骨斷血盡的痛。炎靖卻只將林層秋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呵了一口氣:“冷不冷,要不要進屋裡去?”
林層秋笑笑:“不冷。”炎靖的舉動勾起他兒時的記憶,林平冉拉著他在院子裡堆雪人,把他凍得通紅的手揣進懷裡,笑著問他冷不冷。也許只要有人陪伴有人關心,捂著手問一句冷不冷,那麼縱使天寒地凍,也是不會冷的。他這麼想著,卻慢慢道:“朝陽初升,怎麼會冷。”
一陣風起,簌簌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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