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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揚了主人的哲學家般的沉著,說這種沉著預示著主人長壽百歲。 說離群索居極好,他說離群索居可以在一個人身上孕育出偉大思想來。 他瞥了一下主人的藏書,就對書之為物大大讚揚了一番,說書能使人免於空虛。 總之,話不多,但有分量。 他的舉止注重體面。 他適時地出現,適時地離開;主人不想說話的時候,他決不勉強;他愉快地跟他下棋,愉快地陪他閒談。當主人吸著菸斗,噴出團團煙霧時,他不吸菸,卻也想出了一種相應的事情來:例如,黑銀鼻菸盒從衣袋裡掏出來,用左手的兩個手指捏著,用右手一個指頭顫抖,使它快速旋轉,象地球在軸心上旋轉一樣,或者用手指敲著鼻菸盒,用口哨吹著一些無名的曲調。 總之,主人決不會覺得他有什麼妨礙。堅捷特尼科夫心裡說:“我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可以一起生活的人。 一般說來,我們太缺少這種藝術了。 我們中間聰明人、有教養的人、好人是相當多的,可是永遠令人愉快的人,永遠不會去爭論的人,可以共同生活一輩子而永不爭吵的人,——我不知道這種人是否能找到許多!這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唯一的一個人!”這是堅捷特尼科夫對客人的評價。奇奇科夫呢,也很高興能在這樣一個平和文靜的主人家裡暫住一段時間。 現在他已很討厭流浪生活了。 在這個美麗的農村欣賞一下田野的早春風光,稍微休息,哪怕休息一個月呢,甚至對痔瘡也有好處。 這是最好的休息地方了。 春天把這個角落打扮得無比美麗。 多麼鮮豔的嫩綠!多麼清新的空氣!花園裡有多少鳥兒在鳴囀哪!簡直是人間天堂,處處喜氣洋洋,一片沸騰!全村都在歡叫、在歌唱,就象一個過生日的女孩子。奇奇科夫常逐漸喜歡上了閒逛。 他有時到平坦的山頂上去散步,從那兒看望山下展現的平原,那平原上春汛過後尚留有湖泊一般的大片大片的積水。 他有時到山谷裡走走,那兒樹木剛開始抽芽,樹梢被鳥巢築滿了;烏鴉叫,寒鴉吵,白嘴鴉嚷,震耳欲聾,它們成群結隊地飛過去,遮得天昏地暗。他也到山下的河漫灘和河壩附近去看看河水帶著震天的響聲衝到水磨的輪子上的情形。 他也到更遠一些的碼頭上去,那兒第一批裝著豌豆、大麥和小麥的船正在離港啟航,順流而下。 他也到地裡去觀察剛剛開始的春耕,看那新翻的沃土黑油油地一條一條地展現在綠色原野上,或者看播種的農夫用手均勻、準確地撒著種子,沒有一粒落種子到旁邊。 他跟總管,跟農夫,與磨坊工人都談過談。 他什麼事情什麼情況都打聽,比如今年年成將如何啦,地用什麼方式耕啦,糧食賣什麼價錢啦,在春天和秋天該挑什麼糧食磨面啦,每個農夫叫什麼名字啦,誰跟誰沾親帶故啦,誰在什麼地方買了一頭母牛啦,誰用什麼餵豬啦,——總之,什麼都打聽。 他也打聽過農夫死了多少。原來死的不多。他是個很有智慧的人,一眼就看出來堅捷特尼科夫莊園經管得並不令人羨慕。 到處都可以看到疏忽、馬虎、偷盜的行為,喝酒的情況也不少。 他暗自思忖:“堅捷特尼科夫可真是畜生!
這麼有前途的莊園就這樣糟!
本來一年至少可以有五萬盧布進款嘛!“他抑制不住胸中憤怒的時候就重複一句:”真像是個畜生!“當在這樣閒逛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地出現過這樣的念頭:有朝一日,也就是說,自然不是現在,而是當他身名顯赫身纏萬貫的時候,他自己也要買下這樣一座莊園安閒度日。 自然,這時他眼前通常會浮現出一個年輕、嬌豔、白嫩的婆娘;她也許是商人階層出身,那也可以,可是她要象一個貴族小姐那樣有教養,還要懂一些音樂,當然啦,音樂並不是主要的,不過既然大家都這樣說,為什麼要去反對這個潮流呢?他眼前也會浮現出將使奇奇科夫這個姓氏萬古長青的年輕一代:一個漂亮的姑娘和一個淘氣的男孩,甚至於兩個男孩,兩個乃至三個姑娘也好,為的是讓人人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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