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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意態逍遙。
棧頭引客的夥計一雙眼睛久經客場,早看得船上客人來頭非凡,船還未靠穩便迎了上去。
艙內爽朗的笑聲傳來,一個年輕男子掀簾而出,一邊回頭道:“四面樓到了。”再問向船頭那人:“四哥,十一哥這次跟你從漠北迴來,怎麼反而疏懶了?”
那人淡淡撇了艙內一眼:“你被強灌下七瓶御酒試試看,父皇的酒給你們幾個白糟蹋了。”
那年輕男子正是夜天漓,此時笑道:“四哥這次又大敗突厥,我們才喝的到朔陽宮窖藏的好酒,父皇今晚興致甚高,豈可掃興!”
艙內一人笑罵道:“灌我七瓶御酒還嫌我疏懶,你倒是發什麼瘋,偏要今晚來這四面樓?”
夜天漓笑道:“這裡好茶好琴,正是給十一哥你醒酒的。”
十一搖搖晃晃自艙中出來,扶住夜天漓的肩膀,兩個人並肩站著,乍看去身形相仿,兩雙眼睛尤其神似,若非十一此時醉態燻然,倒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是四哥七哥都說來,誰跟你來瞎鬧?”十一說著,抬頭眯眼打量四面樓:“數月不見,變了這副模樣?”
夜天凌回頭看他兄弟倆,唇角逸出絲笑意,舉步邁上樓前的木棧道,一邊隨口道:“五弟七弟他們慢了。”
十一笑道:“早說京中船比馬快,五哥偏要騎馬。”
樓中管事早得了通報,親自迎出來:“見過幾位殿下,小蘭亭灑掃乾淨,略備酒水,文煙姑娘已等候多時,請移步樓上。”
幾人隨他轉去樓上,歡聲笑語漸漸淡去,樓高風輕,空氣中越發有了幾分清涼。
待到最裡面一間,迎面一方素雅小匾,上面寫著“小蘭亭”幾字,字跡清秀如空谷幽蘭,飄逸如浮雲出岫,中有三分疏朗之意,情高意遠。
進到閣中,一方寬暢內堂,兩面皆是雕花梨木長窗,窗前點點放了幾盆蘭芷,閣中四處透著若有若無的蘭香,叫人神清氣爽。
幾幅輕紗隨風微微盪漾,將雅室一分為二。一面四處點了清透琉璃燈,光彩明亮,成對擺著八張樣式樸拙的黃梨木長案。每張案上有幾樣精緻小菜,三兩瓶水酒,案前放了素白色繡蘭花方墊,供客人起坐之用。
兩邊靠花窗的地方,各有一副茶具,小爐烹水,發出輕微的響聲,使秋日乾燥清冷的空氣多了幾分溫潤暖意。
輕紗的另一邊,燈影沉沉,似乎只燃了盞清燈,依稀可見一名女子廣袖靜垂坐於席上,瑤琴在前,卻又看不十分究竟。
夜天凌等人方入閣中,便聽輕紗之後“叮咚”幾聲絃音輕起,清泉珠濺空山鳳鳴,餘音嫋嫋不絕於縷,似有迎客之意。
案旁靜立的兩個清秀女子,此時娉婷拜倒,清聲道:“蘭?蘭珞恭迎尊客駕臨小蘭亭。”
夜天漓面向輕紗揚揚眉,笑說道:“今夜叨擾文煙姑娘。”
卿塵坐在輕紗之後,因為光線明暗的原因,外面看不到她,她卻可以清晰的看到琉璃燈下人們的一舉一動。
雖知夜天漓在此宴客,卻沒想竟到是他們兄弟幾人,猝然相遇,若非隔著一層輕紗,此時玉容之上的震驚、喜悅、怔愕、歡欣定當將心中所有情緒洩露無餘,她手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原本平穩的音調無意滑高,直飄出去,她急忙收斂心神順勢輪拂,指下帶出流水般的清音,風回淺轉隨著紗幕淡入了夜色。
她輕壓冰弦,靜靜的看著來人,眸光落在夜天凌和十一身上,便浮起微笑的神采。夜天凌看起來略微消瘦了幾分,頎長身形中淡淡透著清峻的氣度,舉手投足間沉冷如舊,難以捉摸的深邃雙眸,薄而不動聲色的唇,偶爾些微挑起,算作是表達過笑意。
十一站在夜天凌身邊,略帶醉意,幾月不見,本多了的幾分沉穩都在醉中瀟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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