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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殺了你的,那個人!」辰治崩潰地嗚咽著,「你跟他在一起,會被他殺死的。死亡真得很痛的,你相信我!」
他已經死去了,再來的時光都是偷來的,哪怕他要付出一些代價,也並不強求。可是治鳥是無辜的,他被他的執念呼喚而來,平日一起插科打諢,他也是喜歡並欣賞他的。
而系統就更加直接了,作為一個「系統」,它本就缺少人倫概念,它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樣落寞的神情,是真實的嗎?
它驚愕地發現,宿主的演技或許比它想像地更好。
「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呢。」治鳥從滿登登的衣櫃裡翻出幾件新衣,手感很好,料子上呈,「我都沒想到,他竟然對你好感很高。」
即便如此,卻還是像棄犬一樣拋棄了,這就是「喜歡」,虛假的,會欺騙的愛意。
曾經樓裡有過一個花魁,海棠標韻,飛燕輕盈,曾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只是家道中落,淪落至此。她在只能見到一狹天的居所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等待著與她青梅竹馬的戀人能夠回來贖走她。
其實期間也不乏貪戀她美貌的男人想要迎娶她,只不過終究都被拒絕了。
他們做過約定的,此生永結同心,來世亦將互許。
終於有一天,那個男人來了,支支吾吾不敢說話,問了,才知道早已娶妻,一臉愧疚地說:「我依舊可以娶你,你可以做我的妾。」
她同意了,入了他的府邸,做了妾室,等待幾個月一次的相聚——他說這樣的相會就好比牛郎織女,讓他們的感情都更加熱切了。
昔日的花魁仍舊信了,從只能看到一狹天的小室,到能夠走出兩丈遠的小屋。
直到正室的孩子偷偷跑來,被她美貌迷了眼,笑嘻嘻地說:「父親總說這邊有個吃人的怪物,不叫我來,嘿,我才不傻呢~」
誰叫海誓山盟是那樣脆弱的東西,曾刻骨銘心的真情都是如此,何況尤旬一個微不足道的「喜歡」。
「至於方式什麼的,他只是想要一個歡樂場,於是我讓他看到我,一個因他脆弱的愛人,是最快的方法。」
「不必為我擔心,我討厭的事情自是有千方百計繞開的藉口。」若不是有所圖謀,治鳥才不會理會這樣一個人,「好了,到了做人體模特的時間了。」
三天、四天?
坐在別墅裡,尤慎想不起自己已經多久沒好好與治鳥見上一面了,畫展上短暫的幾眼暫且不提。自昨日治鳥隨著尤旬離開,他每時每刻都陷在自己的瘋狂中,他當時就應該拉住他的手叫他不要走。
畫紙上,一副人像反反覆覆好幾遍,腳邊堆滿了零零散散的廢稿,撕成了碎片。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連心上人都畫不好,可這就是事實。
以前他愛這棟別墅愛得不行,就算是熟稔的朋友甚至家人都不想帶來這裡,生怕碰壞了一草一木,就連園藝師都是請最好的。可現在治鳥不在,什麼花花草草,都是些粗枝爛葉。
在又拋棄了一張廢稿後,他終於自暴自棄地衝進洗手間,從冷水直往臉上撲,以求換得短暫的清醒——他快為治鳥魔怔了——看著鏡子裡的胡茬和通紅雙眼,他自嘲地指著鏡子哈哈大笑起來。
難道他是伊藤潤二筆下的富江不成,還能有不可抵抗的魔力將塑造他的藝術家們一個個逼瘋?
笑聲隨後戛然而止。
他想畫好他,也想得到他,成年人就該兩個都要!
別墅的鑰匙,尤慎重配了一套給治鳥,他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然而尷尬的是,就在他對著鏡子「深思熟慮」的時候,寂靜的空間裡,傳來細微的門鎖轉動的聲音。
不會是……師兄?
這衛生間側對著門,尤慎偷偷拉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