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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飽滿的米粒,清淡的家常菜,色澤鮮艷,分量得當,沒有蔥姜蒜。
私廚菜,能完美做到客人的要求,不奇怪。
可是燕啾垂眸看那抹顯眼的紅色,想,哪家飯店做醋溜土豆絲,會放曬乾的紅色小尖椒呢。
她抬眸,看了阮枝南一眼,後者撇開視線,似乎有些不自在。
窗外喧鬧,一位高一的學弟在路上截住一個女生,紅著臉遞上一個禮物盒,「這是我媽媽做的甜點,很好吃,你要不要試試?」
年輕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午休時間,高中生三三兩兩駐足,起鬨聲愈發大起來。
半晌,燕啾移開視線,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另一個畫面,「誰醋溜土豆絲放幹海椒?」
那時的她應得理所當然,「我啊。因為我是辣妹。」
那人好像被逗笑了,勾著嘴角,看了她片刻,尾音拖長——
「行吧,辣妹。」
……好奇怪。
久遠的回憶隔著光陰長河,依舊沒有半分褪色。
燕啾最後收起卷子,拿起筷子,輕聲道,「謝謝啊。」
高三的最後一個寒假,放得很晚,附中尤其。
除夕夜的前三天,吳興運才宣佈放假。只剩十多個人的班級,開始了他們長達一週的寒假。
燕啾看著滿桌子佳餚,拿起手機確認了一眼。
「今天不是除夕,怎麼這麼多菜?」
奶奶從廚房裡端上最後一盤酸菜魚,自家曬的酸菜飄在湯麵上,和細嫩的魚肉一起,色澤鮮美,引得人食指大動。
「不是除夕怎麼了?給我乖孫女做好吃的,還要看日子啊?」爺爺給她盛了一碗飯。
「就是。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說了不去不去,都怪你媽。我們啾啾就算考個二本,照樣乖得很。」
奶奶給她夾了塊排骨,還在感嘆,「一週回不了一次家,天天在學校裡吃大鍋飯,遭罪哦。」
燕啾被逗笑:「哪有那麼糟,時不時有朋友給我帶飯帶零食呢。」
半晌又補道,「我過得挺開心的。」
也不知道在跟爺爺奶奶說,還是在跟自己說。
「開心就好啦。」
飯後,爺爺堅持不讓她洗碗。離開電子產品久了,現在摸著手機,反而有點不知道玩兒什麼,索性幫他們下去取牛奶。
二十一世紀初,盒裝牛奶和手機新聞處處可見,爺爺和奶奶依舊喜歡以年為單位,訂上每日一份報紙,和新鮮的瓶裝牛奶。
玻璃瓶厚實溫潤,握在手上沉甸甸的。燕啾記得還可以回收,一塊錢一個。
單元門口,各家各戶的信箱和牛奶箱整齊排列,佔滿了一整面牆。
燕啾拿著小鑰匙開啟箱子,從裡面摸出兩瓶牛奶,撇著旁邊綠色的郵政標誌,順帶也把信箱開啟來看看,摸出今天的報紙。
她動作稍快,不小心帶出一張卡片,在寒風中打著旋兒,輕輕飄落在地。
燕啾撿起來看。
一張明信片。
沒有郵戳,右上角郵政編碼空著。
沒有經過郵局,沒有途徑奔波,跋山涉水。
望著空白的郵戳和郵政編碼,燕啾迷迷糊糊地從記憶裡捕捉到一些零碎的片段,但一閃而過,抓不住。
她把明信片翻過來看內容,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的那一刻,如同遭雷擊一般——
心跳一滯,呼吸困難,大腦當機,靈魂離體。
她的手微微發抖,幾乎要拿不住。
邊角泛黃,顯然已有年歲。
略顯稚嫩,卻依舊熟悉的字型落在正中央的空白處。
【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我其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