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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卻不安靜,還沒走進去,秦良慶就聽見楊林粗獷的大嗓門,「方總,你如果不讓我們來幹活,那也行,但是必須一視同仁,我們村的人都不能來。大家都有田土,憑哪樣就只用他們?你這種做法不公平。」
楊林是出了名的酒鬼,喜歡犯渾,蠻不講理,名聲並不好,沒幾個人喜歡跟他打交道。
這會兒為了共同利益——
因為聽說這位方總出手大方,開的工資比前面所有老闆都高。
所以他們抱成團,鬧鬧嚷嚷,胡攪蠻纏,擺明瞭強迫方憶答應讓他們來這裡幹活。
方憶聲音平靜,「你們鬧也沒用,葡萄園佔用了大家的土地,每年都會付出一筆退耕還林的錢。我也是為你們著想,各位年紀確實太大了,已經滿足國家勞動法規定的退休年齡,不宜參與過於勞累的工作,不然萬一出了安全事故誰負責?」
只是她天生一副溫柔嗓子,沒什麼威懾力。
楊林滿不在乎,「能出什麼安全事故?我們種了一輩子莊稼,身體好得很,絕對不會有問題……」
秦良慶看見方憶被七八個村民圍起來,他往他們臉上掃了一圈,這些人他都認識,都是家裡經濟條件比較困難的,難怪會來鬧事。
城裡人以為鄉村民風淳樸,實際上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幾個慣來會倚老賣老,自以為「我窮我有理」,嘴臉難看。
他走進去,「楊大爺,你們在葡萄園做什麼?」
方憶看向來人,精緻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楊林見到有熟人來了,露出得意的神情,「阿慶,我們正在跟方總討個公道,你也來評評理,以前的葡萄園老闆都是和我們簽了合同的,方總卻嫌我們老,不讓我們來這兒幹活了,你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秦良慶摸出煙盒,散煙給他們,笑著說,「最近天氣這麼熱,葡萄園棚內的溫度比外面更高,你們年紀大了容易中暑,到時醫療費用貴,不划算。」
方憶挑了下眉,順勢接話,「聽說你們鎮去年就有一個64歲的大爺頂著太陽掰玉米中了暑,後來沒有搶救過來去世了。我諮詢了醫生朋友,老年人屬於中暑症狀高發人群,比較危險,說實話,我們公司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這話一出,在場的大爺大媽沉默了。
這個事他們記憶深刻,現在想想都還有點後怕,甚至感受到了那種頭昏眼花、口渴耳鳴的不舒服的感覺。
楊林臉一沉,把嘴裡的煙取下來,「方總,我們心裡有數,每天工作前喝一瓶藿香正氣水,出不了事。」
然後就有人附和他,「我們都是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干慣了的,十年前的旱災你們年輕人還記得不?天天四十度高溫我們都沒中暑,這點溫度怕什麼。」
方憶覺得眼前的老頭固執得不可理喻,她說,「你們纏著我也沒用,這是公司的決定。」
楊林瞪圓了眼,「你是老闆,這點事都做不了主?」
根本就說不通了,方憶聳肩,不打算繼續費口舌。
楊林沒得到回答,訕訕的。
他本來以為方憶一個年輕女人臉皮薄,煽動群眾給她施加壓力,她就鬆口了。
沒想到她倒是穩得住,不發脾氣,也不賣面子,難搞得很。
楊林沒有話說,便又開始耍渾,大聲道,「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讓我們過來幹活,那就不許讓我們村其他……」
方憶冷臉,打斷他,「恐怕你們鎮長和村長不會同意。」
這句話把楊林噎得死死的,一張老臉通紅,「你……」
秦良慶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方憶,她很鎮定,這會兒冷著臉不說話,氣勢唬人。完全沒有他先前擔心的被人欺負的情況,秦良慶不由揚